是个坚定的恋物癖,没有中途移情。
陈福看了一眼外面渐暗的天色。
白业礼总觉得她有些急切,而这种焦虑烦躁的感觉又在家主出来的时候,伪装成了悠闲和放松,在观赏自己刚涂出来的暗色指甲油之余,偶尔会瞟一眼电视里繁冗无聊的新闻节目。
很矛盾的感觉。
偶人大概被白杜安顿在房间里了,他出来之后,眼神先在陈福身上黏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地落在白业礼身上。
“你怎么还没走?”
白业礼站起身来回答,“还有一些族里的事……”说罢扫了一眼还在神游天外的陈福,意思就是有外人在不方便说。
白杜自然而然地坐到陈福身边,和她几乎紧挨在一起,“说吧。”
既然家主都不在乎,白业礼当然只能照常,“长老们那边好像是要找什么人,来问过您的行踪和族里的状况,急着要见您。”
“不见,说找不到我就好。”
白业礼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道:“但是,这个,白少主还在山上进修呢……”很明显,可怜的孩子被他爹推出去当人质喽。
陈福像是突然回神,略带谴责地看向白杜。
很好,一家人总要有两个被关起来,从前是大儿子和她,现在是兄弟两个。
说不定很快三个人都要重聚了。
“没关系,他们不敢做什么。”白杜向着陈福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柔和,语气也放缓了许多。“只是暂时的,过一阵子我把他们两个接回来。”
白业礼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几乎要顺着脸颊滴下来。
不能怪他过于拘谨,此时屋子里的情况确实诡异了一些。往常十分正常的工作汇报,现在看来他像一个大瓦数电灯泡。
说什么朋友?!那你告诉我朋友会你侬我侬的贴在一起撕都撕不开吗?!你看看家主那不值钱的眼神,都能拉丝儿了!!!
“咳,咳…家主,那我就先走了……”白业礼想要逃离这个冰冷的世界。
陈福打断,“孩子还没吃饭吧?我们能不能出去吃个饭?”本来是对着白业礼说的,说到后半截的时候,目光又回到了白杜身上。
是个请求的姿态,她正在询问白杜的意愿。
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白业礼冷漠地想着。
大家不都是半仙吗?你不是妖兽吗?你看,谁需要吃饭?!你说,谁需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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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点订在小区不远的商业街里,步行过去也就十分钟。
白业礼觉得自己像只被拖着走的死狗,看着眼前两个人手拉得紧紧的,蛇妖好奇地张望周围,家主只在看蛇妖。
十分钟的路硬生生走了半个小时啊!
他也才发现原来蛇妖的腿有些毛病,一条腿不是很方便,走路跛行。
这让白业礼忽然想起家主寸步不离的那只人偶。
其实白家的人很多后来都见过那具美丽漂亮得像是真人一样的木偶,明明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形象,那些人却像是见了极为恐怖的东西,神色慌张,眼神躲避。
那些慌张的人们都是被白杜从族群里挑出来的野心勃勃之人,他们更偏向于前任族长的统治,在白杜接任开始还妄图控制他继续当作族群的傀儡。
白杜有耐心且不动声色地将这些人分裂之后,一一铲除,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白家从上到下整治了个遍。总有族人受罚行刑的时候,每一次白杜都会去旁观,看着天雷劈落在人身上。
白业礼在旁几次,他不经意间瞥到家主脸上甚至有一丝快意的笑。
然后等到人整个奄奄一息之后,白杜会带着偶人站在那人面前,让他们看到木偶的脸。
那些人比恐惧白杜的冷血还要害怕那张脸。
像是驯狗一样,狗会记住疼痛和恐惧的感觉,等到下一次面对同样的情况的时候,就不会再犯错误。
那些人对于白家的事务不再多掺和,对人偶也绝口不提,像一条条夹着尾巴的狗。
可能不是恋物吧。
白业礼曾经这样猜测,木偶的真人可能曾经存在过,或许是家主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或许是亲属,或许是恋人。他更倾向于最后一种,毕竟这样郎才女貌的一对儿生离死别才能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他当然也不敢当着家主的面儿问,白业礼有八条命都不够家主拧脖子的,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他还没谈过恋爱呢!
如今家主有了鲜活的新欢也好,白业礼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自家家主过去活得着实是有些过于变态了,需要一份健康有活力的感情生活。
白月光什么的,就让她永远完美存在记忆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