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动不了五族联合在一起的势力。
朱岁回到族中已成必然,不论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朱月云可管不了那么多。
朱檀最先找到的朱岁,并且说明了其中一切的经过,剩下的由她自己定夺。如果她不回去,自己就在朱月云面前再瞒一阵子,不过估计也骗不了多长时间。如果她有意要回去,就跟自己一道回去,能少受点儿被人追着跑的罪。
朱岁当时对这些弯弯绕绕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但是她想帮朱檀一把,至少让他脱离了朱月云的控制。
这些考量她没有解释给白杜,俩人之间除了时间积累下的感情一时间难以磨灭,信任大概已经降低到负值了,朱岁完全失去了这段感情的信心。
于是在和白杜一刀两断,新生家庭原地解散之后。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拯救她哥,挽回原生家庭的弯路。一走走了一百年,并且最后哪个家庭都没救回来。
朱岁的前半生看起来及其失败的点就在于,付出的几乎都没有什么回报,虽然她一开始也没求过什么回报,但是也不能利用完自己就反咬一口吧。
白杜利用完自己的感情,顺理成章地成了白家的新家主。朱月云利用自己对朱檀和父亲的亲情联系,道德绑架她做有违天理的事,最后也在某种意义上得偿所愿。长老们间接的通过朱月云利用自己之后,将逆天悖理的这口洗不清的大黑锅成功地扣在了她和朱檀身上。
在每次面对命运岔路口的时候,朱岁都优柔寡断地选择了对自己最不利的那一条,导致今天这么一个错到离谱的后果。
反观当年薄情寡意、冷漠自私的那几个,活得一路风生水起,该当家主的当家主,该继承什么就继承什么。幸好这些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要不丢人就要一丢一百年。
练功服被水雾洇湿贴在皮肤上,沁凉得让人精神时刻保持着警觉。
微弱的脚步声也在水流轰鸣声中被放大,陈福收回自己已经跑到没边儿的思绪,向来人看去。
白炀的眼睛在月色映射下透露着妖异的冷光,是一双属于兽类的瞳仁。
“走吧。”他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练功服真是非常实用的衣服,不仅结实耐穿,而且衣袋也大。
陈福从一边衣兜里掏出来了只蜡烛,用打火机点燃,这是诸末送的限定款,陈福很喜欢。只是这微弱的火苗有点儿不够看,她还有灵力的时候能徒手搓十个火球不带歇气停顿的那种。
她率先沿着岸边向瀑布方向走去,白炀落下几步在她身后。
“想要问什么就说吧。”陈福先张了口。
白炀攥紧了手,面露挣扎,“你,你怎么能让鸣鸿重新飞起来?”
“白家主的前夫人留下过很多旧物,鸣鸿能识别其中气息,朱鸟认气息不认人的。”陈福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鸣鸿刀不是一直在少主手里吗?你不知道?”
白炀确实不知道,因为他从来都不是这把刀的主人。白杜把它交给自己也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方便在旻央山上行动,好找出朱岁的下落而已。
“那你确定能拖住他,到时候失败了不要怪我。”白炀对于陈福的承诺有些没底。
当天陈福就说,白杜一定不会轻易将虎符让出来,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好了。
于是白炀适当地在白杜面前透露出一点关于朱岁的消息,这些都是陈福告诉他的。
白炀顿时对眼前的蛇妖有了别样的看法。
要知道他在白杜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深知白杜的冷血与无情。诸如当年用那么不体面的理由,将他的父母请下白家的掌权位置的时候,白杜丝毫没有手软,甚至比他父亲当年利用他去倾轧朱雀家的手段还要利落。
唯独有一个例外,白杜会对有关于朱岁的消息格外的宽容,已经到了盲目听信的程度。
一百年间,白杜派去人间寻找朱岁的人手数不胜数,自己也无数次不顾族内的繁多事务,去追寻一个微弱的希望。
白杜对朱岁的执念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不管是什么消息,就算再虚无缥缈,估计他都要试一试。
陈福无疑是抓住了这一点,最关键的是她还能催动鸣鸿刀化成朱鸟。
白炀还是妖兽形状的时候,无数次见到朱岁批复完族内事务之后,面容疲倦的挑灯一字一句地在写书信,将薄薄的纸页塞进朱鸟的脚环中,眼瞳是明亮的,温柔的。
那是写给她爱人的信件,朱鸟算是白杜和朱岁之间很长一段时间内沟通的纽带。
这个蛇妖一定是见过朱岁,才知道两人其中这么多细节,还能摸清白杜的性格秉性。
先是用具体的笔迹纸页谋取信任,然后骗出虎符,再放出鸣鸿朱鸟传递一些假消息,自己先于白杜之前得到真消息,这样即使到时候白杜发现了异样也查不到自己身上,而陈福也早已下了山。
白炀对陈福顿时刮目相看,但是心中仍有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