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吃过饭,都没有见到陈得泉家中那位“赘婿”。
陈家院子并不算大,只能留宿一人,陈得泉说蛇神庙里也能住人,叫他们自己定夺。
朱缇笑呵呵地挽住白杜的手臂,“还是我和白…师哥去庙里住吧,师妹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朱岁正在掩盖小火花刚才藏起来的一个馒头疙瘩,猫科动物总是喜欢给自己找乐子,放着饿肚子也要先玩一会儿。浪费食物是一种非常可耻的行为,朱岁当母亲的正在教导儿子,完全没听几个人叽叽咕咕地在说什么。
“啊?都行,我都可以。”朱岁抱起小火花,一脸茫然。
白杜的表情看起来像个深闺怨妇,皱眉开口道:“你和小岁住在一起。”然后不动声色地甩开朱缇。
陈得泉笑着看他们拉扯了一会儿,然后率先提着灯出去了。白杜深深地看了一眼朱岁,背影也逐渐消失在夜幕里。
陈离影收拾出来一间房,房中只有一张不大的木床,睡两个女人是挤得下的。
朱岁和陈离影道过晚好之后关好门窗,朱缇已经趴在床上逗弄小火花了,小火花很恼火,张大了嘴想要咬她。
“你喜欢小动物吗?晚上能接受和他一起睡吗?”朱岁很体贴地问道。
朱缇两指捏住小火花的上下颚,“小猫咪可爱呢!睡哪里姨姨都不介意!”世人都一样,见到可爱东西瞬间变夹。“话说回来,这不是白杜的宠物吗?怎么跑到你这儿来了?你认识他?”
朱岁:“啊,不算认识吧。”
朱缇精神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像打了十盆鸡血,拉着朱岁一副打算彻夜长谈的模样,明明之前朱岁向她请教功课的时候,朱缇不是腰疼就是腿疼的推脱,消失得飞快。
“在哪认识的?什么故事讲给我听听?”
“就在你哭着说新欢有过旧爱的那天认识的啊,白家刚来的那天。”朱岁为了避免有更多的麻烦,开始说瞎话,“这个小家伙喜欢我做的饭,白少主支付劳务费,我代为照顾。”
朱缇:“……我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故事,真是……”
逃出她魔爪的小火花飞快地钻进了妈妈的怀抱,朱岁搂着沉甸甸的一团,随口问道:“你的新欢追上了吗?”
朱缇显得更失落了,“别提了,人家说他还没离呢,再喜欢也不能插足人家婚姻不是。”
朱岁就着微弱的灯光翻了两页朱家灵力启蒙的教程,闻言略显诧异地抬起头看了朱缇一眼。
“看什么看!我道德感再弱还是有底线在的!”朱缇恨恨地说道:“我是不知道他那媳妇叫什么,是哪家的,要是让我打听到了非要拆散了不可!”
朱岁:……
—— —— ——
榻上两床被子到后半夜卷在一起,朱缇的睡姿仿佛随时要在床榻上起飞,腿和胳膊每一条都精准地抛在朱岁身上。
简直比白杜还要过分,他只是会用胳膊圈住自己。
睡不着比起床气还要折磨人,朱岁小心地将小火花挪到了一边,然后愤然地起身将朱缇整个人拱开,就这么大的动作朱缇仍旧一脸安详地睡着。
朱岁彻底没了办法,认命般地打算去路边找棵树将就将就。
—— —— ——
夜晚微风沉静,鸡鸣犬吠也静止了下来。朱岁尽量放轻脚步,但也没到隐藏踪迹的那个地步。
刚行至前厅没过正堂,见院子里立着一道人影,和一张惨白惨白死盯着自己的脸。
这一幕无比恐怖与骇人,静物中停着一个活物阴森地观察着自己,你永远猜不到下一刻他是要冲上来贴脸,还是在原地不动。
朱岁没干过亏心事,她并不在乎那个人是死是活,她只是突然想起了陈得泉家里的姑爷,那个“赘婿”。
她静静地和院子里的人僵持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是沉默不语,瞪得眼珠子上全是红血丝,本来脸就白,现在眼睛也红,更不像是阳间人了。
“您好?请问您是……”朱岁试探开口。
“…出去,出去!”本来还挺文静的男人瞬间脸上脖子上青筋暴露,神色狰狞。
朱岁被吓了一跳,“是陈先生叫我们住下的,想必您就是陈先生的姑爷吧,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男人神态瞬时由怒变喜,朱岁被他笑得背后寒毛直竖,男人笑得弯了腰,头发散乱,衣物也有些邋遢,看着像是神志有异。
“留下……留下…留下才有饭吃……你饿了吗…留下才有饭吃……”男人嘟囔着,逐渐向朱岁这边走来。
西边的屋子窗棂突然亮了起来,熹微烛火在纸窗上投下一道单薄倩影,“是合意回来了吗?”
男人止住脚步,神色也变得木然,声音不大不小地应了一声。
陈离影支开窗户才见到院中还有朱岁,“小师傅?你…”
“啊,我只出来透透风,哈哈,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