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不过偶然一次表现出比旭凤更强的能力,便被天后找了个由头惩罚。从那以后,他也懂得了什么叫收敛锋芒,韬光养晦。
他不傻,不是听不出最开始元晞那些话里的意思。他是顾念最后一丝情谊,装作不懂。
但后来,他想懂了。
最开始是为了报仇,但现在元晞好好的,那他所有的计划就都要推翻了吗?
润玉闭着眼睛,问着自己。
自己不过是父帝的一枚棋子,一纸婚约约束了他,拉拢了水神,牵制了鸟族。荼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只要还在天界一日,荼姚便一日不会让自己好过。
他知道元晞有能力,但他不想让一向怕麻烦的女人天天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不为其他,至少——他得能好好地站在她身边。
润玉鲜少喝这些烈性子的酒,他的身份,要求他在那天宫殿里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喝酒误事,醉酒更是。
也就刚刚元晞点了这些酒,难得一次,他倒想放纵放纵。
“润玉?”
本该休息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身边,满目清明的样子,仿佛先前说困倦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本来就不用休息很久啊。”元晞抢过润玉手里一坛子酒,解释道,“如果我想,睡上个千年都不成问题。当然,最短一个时辰便足矣。”
“谁叫润玉你在这里喝酒的?酒香飘进我窗户,叫人不醒都难。”
元晞和润玉并肩坐着,看着远处的安宁,一时间只有静静喝酒的声音,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元晞突兀开口:“我会让梼杌把穷奇带回去,先恕完身上的罪孽,再待在冥界。”
十八层给穷奇留了个地方,很合适。
她始终都在斟酌,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润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已经觉得这次再见的润玉已经与先前那个润玉有些不太一样,但仍不确定,他究竟到了怎样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