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带着他们七拐八折,来到一处相对而言画风比其他地方正常点儿的院落。
院外长满了罂粟花,红得似血,招人眼球。
长欢推门进去,只见里面更是绿叶红花,铺满了整个院落,一眼望去,竟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茶茶在桑予怀里打了个喷嚏,似是被花香呛到了,桑予低头帮它捂住口鼻。
长欢抬手,便见从她的袖口飞出了几只黑色的蝴蝶,那蝴蝶飞到众人面前的罂粟花蕊上一点,便见满园的罂粟花在顷刻间都消失不见。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来我这里,就将我这辛辛苦苦养大的花全给我灭了?”
一个妩媚的声音随着罂粟花的消散传到众人耳边,那嗓音带了点儿嗔怨,却未含怪罪之意,显然声音的主人早已习惯了长欢的做法。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只见一身着红衣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衣衫半解,将露未露,凭白给人一种朦胧之感,怀中还抱着一个小精灵缓缓地抚摸着,她未着钗环,鬓边别了枝罂粟花,似是栖息在发间的红蝶,暗香入骨,媚眼如丝,明艳的红唇正正好与她的衣衫相称,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美艳不可方物。
桑予不禁感叹一声。
她本以为似长欢那样的蝶族便已经是令人神魂颠倒的存在了,可没想到今日一对比,才发现眼前这人才称得上真正的妖媚,而长欢还是更偏温柔一点。
猝不及防地,桑予又想到了当初见过的九尾玄猫,在春嵘遇害之后,她曾无数次地回想当时所经历的情景,早已将妖戈的容貌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而此时却又蓦地想起,可能是因为妖戈与眼前这人勾魂摄魄的气质很是相像。
红衣女子抬眸,缓缓扫视着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长欢脸上,她也没多问什么,只是道:“原来你还记得回来?”
回来?什么意思?
桑予有些疑惑,明明长欢是忘斓岛中人,为何这名红衣女子却要用‘回来’二字?
长欢并不在意,只是笑笑:“我是来此找你帮忙的。”
说着,她让开路,让那女子看清身后那昏迷不醒之人,道:“还要劳驾你帮我们好好照看。”
那红衣女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道:“你是说,让我来照看这区区一介凡人?”
她拾阶而下,莲步轻移,行至长欢面前轻笑一声,嗓音娇媚:“长欢,你何时,竟变得如此心善?”
长欢面上也放下了一贯的柔和,挑眉道:“你就说帮还是不帮?”
那女子直直地看向长欢,长欢也平静地回望她,良久之后,那女子似是从长欢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面上划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轻挑的笑所取代:“好啊,我帮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桑予总觉得这人话中有话,否则她为何将那三字说得极有深意?
正当她考虑这人会不会在他们离开之后将人扫地出门时,便听长欢转身对他们说道:“这位是在之前我在天罗穹域内结识的好友,将人放在这里不会被发现的,你们大可放心。”
桑予回过神来,问道:“那敢问这位姑娘是做什么的?”
那女子垂眸低笑:“姑娘方才难道没看到院前的罂粟花吗?”
长欢解释道:“她名为尚尹,乃罂粟所化。”
桑予闻言,又看向那女子。
罂粟,食之成瘾,却又甘之如饴,极美,也极致命。
尚尹红唇微勾,道:“我嘛,自然是为这天罗穹域的经营提供些我能提供的,勉强度日罢了。”
她不说众人也明白,光看这一地的罂粟花便也知道了。
忽然,他们身后的狼妖少年上前一步道:“你这里给我的感觉……为何会如此熟悉?”
众人看向那少年,只见那少年面色恍然,目光迷离,似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
尚尹娇笑一声,道:“你可是常去那‘酒池肉林’?”
少年勉强回过神来,道:“没错。”
尚尹又道:“这就不奇怪了,你吃过的东西也许会经我的手加了些东西。”
加了东西?
加了什么东西?
自然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罂粟!
少年涨红了脸,气道:“你们这天罗穹域怎能如此戏耍我们?”
尚尹涂着蔻丹的指轻划过少年的脸庞,似是觉得他的反应甚是有趣:“你也说了这里是天罗穹域,哪里有什么规矩可言?自然是想方设法地诱惑你们常来了。”
少年惊讶于尚尹的坦诚,又震惊于手段的卑劣,一时间面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哑口无言。
尚尹见状没了兴致,收回了手指,对长欢道:“人放在我这里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
长欢看懂了她的意思,定定道:“我尽量。”
尚尹眉眼轻皱,随即又舒展开来,拂了拂衣袖道:“如此,那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