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信誓旦旦地说。 天真的声音仿佛穿过了他满目疮痍的世界废墟,从黯淡中撕开一束光,微弱的,又如此珍贵,简渊忍不住靠近。 既然是她擅自开启了那扇门。 门后面错乱的命运,她理应跟他共享。 “……星星。” “嗯?怎么了?” “今天没有下雨,明天也不会下雨。”他闭上眼睛,好像非常疲倦,下一秒就会睡过去,“下次带点别的东西来吧。” “啊?真的吗!”她跳起来,“那我明天也会来,你答应了哦?” “……” 昏沉中,听见她自顾自的商量。 “明天带口琴好不好?” 也许是药物的缘故,他的病情仍然没有好转,只有在应星星来探望他的时候,稍微能够从沉睡的无力感中挣脱出来。 “哥哥,你看起来好难过啊。” 她的手贴着他的额头,“为什么一直生病呢?” “……” 为什么呢? 简渊说不清缘由,他不知道这是黎桢的惩罚,还是她的警告,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应星星却不肯放过,“我妈妈也在生病,不过她经常去医院打针,爸爸说打了针就会好起来,哥哥,你有打针吗?” “……”简渊拿开她的手,“嗯。打过了。” “真的吗?”她打量着他的脸色,“那你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呢?” “……我不知道。” 简渊停顿片刻,目光落在墙边的盆栽上。 “或许……” “嗯?” 控制不住的恍惚感涌上来,如同滑进水底,在窒息的前一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那盆花……味道太难闻了。” 医生来看过,又摇头离开房间。 空旷的房间里,应星星站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抚平简渊睡着时皱紧的眉毛,明明是很温柔的哥哥,为什么变得越来越安静了呢? 她不明白。 只是隐约觉得,他偶尔像自己捡到的受伤的兔子,看起来很需要帮助。 “哥哥,”她摇晃他的手臂,“哥哥,你不起床吗?” 回应她的是漫长的沉默。 应星星有点失落。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不那么难过呢? 视线巡视一圈,落在一株盛开的兰花上。 她踮起脚,努力地搬动那盆花。 花盆的重量对于小女孩来说实在有些勉强,她双手抱着走了几步,最终还是负担不起,啪地一声,瓷器摔得满地都是,脆弱的兰花折断在地上。 突兀动静似乎惊醒了睡着的人。 应星星却没空管这个,她蹲下来,双手捧着沙土与花枝,一次又一次地迈着小短腿,把它们全都运输到门外,简渊看不到的地方。 拍了拍掌心,刺痛感传来的时候,才发生手上遍布了被瓷器割开的伤痕。 “嘶——” 她小声地抽气。 “星星,你在干什么?” 身后,简渊一边咳嗽,一边慢慢坐起来,他有双沉默的眼睛,看过来时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 “哥哥你不是讨厌这盆花吗?”应星星背过双手,半点闯祸的心虚都没有,“丢掉就好啦。” “……” “最多我被揍一顿。” 简渊没有解释这盆花的珍贵,也没有责怪她,他垂下眼睫,告诉她,“没用的。” “为什么啊?” “因为……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随意丢掉。” “这样吗?” 她侧头的模样显得有些困惑。 “……嗯。”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她问。 “……” 她与他截然不同的天性,在这一刻已经初现端倪。 厚重的窗帘隐约透露出细长缝隙,光线在其中涌动。 她站在光带尽头,身上覆着清辉。 恍若一道出口。 是他断壁残垣布满废墟的世界里,唯一逃生的路径。 简渊长久凝视着她,直到眼睛有些发疼。 兰花的味道渐渐消散,压在心口的巨石仿佛也随之不见,取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