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嫁妆…好像都被收进库房里了,善善也不知道在哪。”
“善善。”
“怎么了娘子?”
“你去给我找点吃的来。”
“若是还在家,善善就是上房揭瓦也要给姑娘找吃的来,可这是在宫里,善善初来乍到,不敢轻举妄动。”
“罢了。”飞霙知道善善胆子可能比她大一点,但不多,她们主仆两不相上下,便也不为难她了。
飞霙静静地坐着,善善静静侍立在一旁。直到天完全黑了,皇帝也没有来。
飞霙实在是又累又饿,白日进宫时她虽有不舍落寞,但还隐隐带着点期盼,但经过淑妃的一番折腾,此刻已完全是心情低落,垂头丧气了。
外边已经完全黑了,夜色浓郁,只剩屋里那对龙凤花烛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夜色深了,人心也惶惶。一想到今日淑妃对她做的那些事,飞霙心中便酸涩难言,在景福宫忍者没掉下的眼泪终于落下了。
在国公府的一年她过得不算太好,处处忍让,可也从没这样卑躬屈膝过。在国公府就算再难,被人冷眼,飞霙也能笑着面对,她觉得忍一忍,笑一笑,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虽然刚刚飞霙还在笑着安慰善善,可那实际上也不过是强颜欢笑。她是亲历者,这种东西骗的了旁人,骗不了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她也笑不出来了,在宫中前路艰难,明日说不定会更糟,她是知道的,。
飞霙她哭得悄无声息,连一旁的善善都没有发现。飞霙哭着哭着,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而善善见她家姑娘居然如此安静,还在心中默默称赞姑娘真是长大了,居然学会控制自己的食欲了。
“娘子,娘子,你快醒醒啊,姑娘!”飞霙是被善善摇醒的。见飞霙缓缓睁开了眼,善善又道:“姑娘,你吓死我来,好久没了动静,一会儿官家来可怎么办啊!”
飞霙头有些疼,她似乎是睡了很久了,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子时了。”
“夜半了,官家明日还要上早朝,现下肯定歇下了,不会来我们这儿了。”说完,飞霙有些轻松地舒了一口气。这么说着,她自己换下衣服,卸了妆,躺进床上,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飞霙早早便醒来了。江尚仪把她从床上扒拉下来,埋怨道:“娘子也真是的,昨夜里怎么自己先睡过去了。”
“尚仪,我实在是太累了嘛,”飞霙不好意思地呵呵笑道:“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这一日飞霙本想在宫中走走,可昨日淑妃的经书还没抄完,这一抄就抄了好几日。飞霙日日都待在房中,连皇宫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日,飞霙早早便把经书送去了景福宫。善善把放着经书的托盘递给淑妃,淑妃本是随意翻看了几页,突然,她眉头一皱,手一摆,把经书都重重摔在了地上:“这里面为什么还夹着几页撕坏了的?谢淑仪,你明明知道我这是要送去大相国寺的,佛祖看了这样的东西怎么想,你莫不是在诅咒我?还是说,又是你这个婢子做的?”
飞霙惊愕,她昨夜里明明把经书整整齐齐放好了,里面怎么会有碎纸。但飞霙知道这经书确确实实是从她那拿来的,这回怎么逃也逃不过了,跪下道:“娘子恕罪。”
淑妃冷哼一声道:“那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给我去殿外跪着。”
“是。”飞霙看着坐在上首的淑妃,她却只能跪在地上,二人之间隔着天堑。飞霙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看了眼阴沉沉的灰暗天空,似是要下雪了,一个人走到殿外默默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