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一封信罢了。”
众人一愣。
等赵常安接过信,他才慌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汗:“叶夫人倒是让她跟前嬷嬷来过一趟,说找人走了关系,今,今次能中。想必这话让犬子听到了。”
他突然声音放大。
磕头如捣蒜,似泣似悔:“下官羞愧,连生二子均无才德,收到丞相这信,下官也不敢明言,怕坏了丞相大事,只对两儿耳提面命纵是入场,也绝不沾那污糟!”
他哭嚎捶胸,痛心不已。
“不想儿子愚钝,竟还抱有侥幸,真就犯了大错了啊!臣有愧皇恩啊,有愧啊!”
此时洛维泱也看完手中的信,沉默片刻,挥手让人给下面人一一细看。
赵明婉本就心中忐忑,现在事态乱的更是心慌。
她刷白着一张脸偷偷看向自家夫君。
却发现叶琰脸色虽然难看,神色却正常了许多。
顿时便愣住了。
少年看着叶韫,倏忽笑了。
霎时若芙蓉花开绚丽至极。
“如此看来,丞相果真是受了冤屈。”
叶韫道:“冤屈谈不上,毕竟虽已和叶大人分家,但同是叶姓,叶夫人之罪臣确实也有不查之过。”
洛维泱手指点了点朱红案面:“孤看丞相信中写了你发现有人要借叶夫人之手科举舞弊,所以以魏家二子为饵,将计就计,那如今查的如何了?”
叶韫面露愧色。
顿了一下回道:“臣惭愧,在李进之前,臣只查到此次科考部分有嫌疑的官员,这是名单。”
“而李进现身后臣也派人跟踪过,对方却很小心,一直没有动静。”
“只依臣之见,对方势力必然极大,毕竟名单里涉及的官员虽小,仔细调查他们关系却盘根交错错综复杂。”
下面听了许久话的几人也面色复杂。
在宴国如此情形下,还能不动声色的韬光养晦多年。
现在又如此明目张胆。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里明白。
背后的冷意许久无法下去。
洛维泱看完奏折,又抬头看了看四下的大家。
一张还稍显稚嫩的脸神色莫名。
他轻笑了声,声音在静寂的殿内如此突兀。
“若说权势,孤想整个宴国比叶相更大的人应当是不曾有的。”
“丞相别误会,孤信任你如同信任自己,也更信丞相能为孤再次整顿朝纲,处理好这些魑魅魍魉。”
刚如果是后背发冷,现在殿内几人就直接是发毛长草了。
看不见摸不到的路人甲再让人忌惮,也越不过动不动就变脸的少帝和权臣斗法啊。
简直心惊肉跳!
难道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但谁家没个小子,自家小子这么大也不是这么着啊。
一会面如春风一会阴阳怪气。
这两年小皇帝虽处事越发有度,但对丞相的态度却很微妙。
时近时远。
这么样还好,能坚持到二人权柄交替那也算是普天同庆。
可这事一出,小皇帝说话更没把门。
你就算怀疑是叶相做的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就说啊。
她真有心,难道有你好么?
叶韫回答的也很微妙。
她压根没说自己权势的问题,只淡淡回道:“臣定当为陛下分忧。”
让有心人听来,总有些默认她就是大宴权势最大之人。
少年听罢,眯了眯眼:“那这些人丞相以为如何处置?”
叶韫抄手立在殿内中央。
虽不是身量最高,却气度雅致出众。
举手投足间便衬的旁人渺小如蚁。
叶琰低着头余光只看的到那人微动的衣角。
当那微沉却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双眼混沌,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自然是,依律处置。”
“自然是,要分家啊。”
那人一身玄色鳞甲,大刀阔斧的坐在叶家宗族大堂。
哪怕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平日威严守旧的长老们却一个也不敢反驳。
他和大家一样缩在角落。
第一次看到这个传说中的侄儿!
那个惊才绝艳却和他大哥关系极度恶劣的叶韫。
看到她,他才恍惚的对上了人。
想象中的所有样子都不对。
她如此年轻,长的如此清俊,傲然贵气,如同一个鼎盛大家悉心培养多年的贵公子。
但他看得到她手中握着的长缨枪箭头的血迹。
那长靴旁沾上的暗红。
屋内所有人都知道她刚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