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日子可活,只能将今辰托付给莫止照顾了。
虽然之前逼迫莫止立誓了,可是她还是不放心,一再央求莫止照顾今辰。
地丁望着朝笙泪眼汪汪的模样,心中酸楚不已,她仿佛又变成了朝露,眼前这个危在旦夕,命不久矣的老妇人是她亲密无间的奶奶,她无法拒绝,点头道:“嗯,嗯,好,好,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辰儿的。”
听见莫止的承诺后,朝笙笑着流下了泪,点头让莫止去送血吧,莫误了时辰。
地丁担忧朝笙的安危,可是如果去迟了,云戮不喝血了,岂不害朝笙白白牺牲了?她又朝朝笙注入了许多生灵和灵力,挥手解开结界,扶朝笙进屋躺在今辰身旁睡下后,出门叮嘱侍卫们照看好朝神医,如有不适,立马带神医飞去前方帐篷找她。
嘱咐好后,地丁心一横,带着装满朝笙的血的木碗,离开了荒山。
营帐内,云戮还是不在,只有曹公公在。
“莫小姐?”曹公公见莫止交过木碗后迟迟未离开,觉得有些怪异,往日她都是送完血就走,神色也有些异常,眼睛红彤彤的,似是哭过,莫非发生了什么?
地丁见状慌忙扯谎,泪眼婆娑道:“曹公公,你在圣上身旁,有听说我哥哥的消息吗?我刚刚午歇时梦到我哥哥出事了,他走了快一个月了,我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曹公公,他会不会出事了?”
地丁激动地上前拽住曹公公的手,央求他告诉她哥哥的音讯。
曹公公摇头道他也没听到有关莫白的消息,见莫止双眼红肿,满眼哀伤,他宽慰她道:“莫小姐,你别担心,司法,莫大少爷他灵力高强、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曹公公,我失态了,谢谢您安慰我。”梦虽是假的,但想莫白是真的,地丁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背过身去,不让曹公公看见她落泪,哽咽着道:“曹公公,我可以在这儿等圣上回来吗?我有要事向他禀报。”
“嗯,好,莫小姐,你坐下歇歇,不要多想,放宽心,莫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曹公公让莫止坐下,斟茶给她喝,帮她定神。
两人坐在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门外有侍卫进来同曹公公低语了几句,曹公公神色大喜,拱手请莫止帮他看守木碗后,急忙跟侍卫出了帐篷。
“嗯,好的。”
地丁见门帘落下后,柔和的神情立马变得凝重,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木碗,紧张地等待云戮来临。
十一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才艳阳高照,此刻便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乱作,刮得帘布哗哗作响。
冷风灌入帐篷,吹得地丁瑟瑟发抖,裹紧了身上的衣裳,眼睛仍死死盯住桌上的木碗,一动不动。
忽然间,帘子被掀开,地丁瞬间屏住呼吸,心怦怦狂跳,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她凝神静气后,抬眸望向来人,只见来人是一个陌生的小卒。
小卒身穿铠甲,腰上别着把长剑,直勾勾地望着她看。
地丁对上小卒双眼的瞬间,眼眶刹那湿润了,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挥手在帐篷外结了个结界。
“莫”
小卒话还未说完,地丁便朝他射入诚灵,哽咽问道:“是你吗?猴,杜商,是你吗?你回来了?”
“是我,我回来了。”
小卒话音刚落,地丁便飞扑到他怀中,流泪不已。
杜商有些惊讶,眼前的女子似乎忘了,她算他的杀母仇人,她怎可对他做出如此亲近的举动?杜商冷嗤,本想推开莫止,可看到她哀伤的眼睛时,他忽然想起了丁丫头哭泣的模样,她们着实太像了。
杜商的双手在空中纠结了一瞬,一瞬后,他将她推开了,犹豫再三,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杜商这么一问,地丁直接破防了,痛哭道:“我害得朝笙快死了,我害了她,猴子,她已经很可怜了,可是我还是为了一己私欲,要了她所有的血,没有了血,她怎么活?”
地丁难过至极,说着说着又抱住了杜商,靠在他怀里哭泣。
杜商望着怀里的莫止,皱了皱眉头,手在空中举了半晌,最终没有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