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与应雪时避无可避,既已身在阵中,隐去身形已无异于掩耳盗铃。
疏当宴向他们瞥了一眼,此时却顾不得惊讶,胥如势左手提着萝卜精,忽听此言,心念未动,剑已先行。
“何方妖孽?还不现形!”
回答她的是更加柔和的轻笑,随之,一位娉婷美人缓缓现身。
谷绛衣名唤“绛衣”,周身上下却没有半点和“绛”字沾边的东西,毛茸茸的白团点缀在乌黑发间,将她衬托得很是温婉。
或许是没有一双兔族引以为傲的赤色眼睛,她才取“绛衣”二字聊以慰藉。
此人从头到脚都很耐人寻味,一双碧眼如一汪清泉,似乎足以看透一切。
云镜里对上了那双眼。
三人之隔,谷绛衣澄净的目光直直望过来,眸中郁色一闪而过,却又瞬间平息下来。
她的眉眼没什么威严,环视一圈五位不速之客,只道:“诸位如此放肆,是欺我寨中无人吗?”
疏当宴没料到朱达口中“作恶多端”、“虎狼之心”的谷绛衣是只母兔子,略惊一会儿,回呛她道:“谁有闲心欺你?少自作多情。”
蔺如道想先礼后兵,胥如势一剑上前:“怪道草窝寨中无人,原来你是设局在此,好一只狡兔,看剑!”
让久不犯错的人承认错误,是一件难事。
被一只猪妖戏弄的屈辱,在胥如势眼中是对仙门的轻视与亵渎。
谷绛衣送上门来,她自不会手下留情。
比剑,谷绛衣必输无疑。
未过十招之数,谷绛衣已经吃力不已,可她广袖一挥,手里多了个镶金圈儿的白玉瓶,两股互相勾连的怨气自瓶口而出,直奔胥如势面颊而去。
胥如势防不胜防,只得匆匆展开画卷,在怨气之中,竟是寸步难行。
疏当宴想冲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在外。
“这是什么离奇的瓶子?”
应雪时厌道:“脏东西。”
谷绛衣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温温柔柔道:“诸位道法高深,先破怨阵,再来与我对峙不迟。”
旋即,怨气起作旋风,谷绛衣乘风而去。
她一离开,浮厌坡上的阵法蓦然变色,怨气自上而下,兜头砸落下来。
被这东西沾上一星半点,少说也要倒上十八天霉。
“下作!下作至极!”
疏当宴与蔺如道躲避之余,将被吓哭的萝卜精塞进了袖子里。
“死不了的,别哭了!”
胥如势回身一道剑法,竟是挽出六个剑花,四方天地齐破,终于摆脱了纠缠不休的怨气。
疏当宴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凑到云镜里身边:“早知道天上下怨气,就带把伞……”
云镜里只觉脚下一轻,不过须臾,竟被应雪时揪起衣领拽出了阵法。
站在原地傻眼的疏当宴:“……”
“逃跑怎么不带我一个啊!”
阵法内外,虽是几步之遥,云镜里头顶却是一碧如洗的天。
应雪时道:“会有人来救你。”
疏当宴正要骂他胡扯,浓烈的墨香忽然席卷过来,一柄银剑霎时飞到了眼前。
“褚、褚问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