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宁。
“我印象中父亲是个很沉静的人,不喜笑,不喜说话,他常常坐在窗前默默看着那雪景,他最喜我伏在他身上,哄我睡觉了。可他却看不见我,有一回他试着想背起我,结果我们都摔到地上,我的头磕了好大一个包,我没有哭,可他却哭了,哭的像个孩子。我告诉他我不疼的,真得一点都不疼的.......”
乔儿回忆着眼中泪光闪烁,苏哲静静得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感触。
“姐姐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一次都没有,爹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那天她告诉我她恨父亲,也恨我,特别特别得恨!我好难过,也很震惊,她不知道父亲是瞎了眼,瘸了腿困在那的,即便知道她也不想接受,依旧一门心思的觉得是我和我母亲抢走了父亲,抢走了她应有的一切。父亲真得是很想回去的,可他回不去的。.......我对娘亲最后的印象,就是一张破烂的草席裹着她湿漉漉的身体,那个时候她应该很冷吧,可为什么她脸上却是带着笑的。我知道的,她是怕父亲,眼睛看不见,腿脚也不便,找不到去黄泉的路。所以她就一声不吭的丢下我也跟着父亲去了,继续去做他的眼睛,做他的腿.......”谈到母亲乔儿显得很难过,说话一度哽咽难以自抑。
苏哲也听得心里难受极了,身在高位的他从来不知道,这平常人的日子有一点变故居然竟然是这样的灭顶之灾,活得居然是这般艰辛。他情不自禁想向前抱抱她,抱抱这个可怜的女孩。可是理智让他忍住了。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好委屈啊,明明我什么都有的,结果一时间什么都没了,活来活去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我很难受,不知道该恨谁该怨谁?恨父母丢下我就那么走了?还是怨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还是怨那场战争毁了父亲的大半生?同时也毁了姐姐,毁了母亲和我?”
乔儿盯着苏哲的眼睛默默问道,苏哲眼中的同情和怜惜犹在,直接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擦眼泪。“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小哲,咱们不打仗好不好,少些妻离子散吧,少些......”乔儿喃喃祈求道。
“你别再说下去了!”到这儿苏哲已经完全清楚了乔儿的用意。
苏哲闭目深呼一口气,旁人张口闭口都是国家大义,天下民生。她到是好,以小家见大家,以己身之痛度万民之苦,句句不谈战,却又句句不离战,他居然也听得还这般深有感触。
“是苏沐王让你来的?”苏哲问道。
“是!”乔儿豪不犹豫的回答了,苏沐交代过她,陛下很聪明,很容易便会察觉乔儿所传达的是他的意愿,到时候断然不要犹豫和狡辩。
“放肆!”
只听苏哲呵斥一声,乔儿吓了一跳,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苏哲抬眼已是另外一种不可直视的神情:“苏沐王是终身不得参政议政的,他自己找死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带着你?”
看乔儿有些被吓到了便向前去扶她,乔儿却一个头深深扣在地上:“乔儿斗胆请陛下亲自去京都周边的城镇看一看,再做决定!就只需您四处看一看走一走,就全当散心了,可以吗?”
苏哲不知她到底想表达什么,但还是同意了,当即便下了命令.
“来人,去告诉那帮老臣,别在吵了,都滚回家去,朕暂缓开战决议,谁都不准再提!”
乔儿终于松了口气,苏哲扶起了她,点点头,不得不说苏沐真是请了个好说客。
宫门口,夏侯刚出了宫门正准备上马车,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赶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夏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宫门口。一群大臣年前吵到年后都没有解决事情。怎得今天就这从宫内到宫门短短的一段距离陛下的主意就突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了?
“苏沐?王妃?”夏继长眼中泛起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