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实在疼得冒汗了,才准他们动。
他家里人知道这事儿哦,颇为震怒,对这小子十分不放心,硬是要求医院给他绑点绷带,绑得越多越好,最好绑成一只耳那样。
丁暮云表面上“嗯嗯嗯”,但实际上医生都知道,耳洞发炎处最好不要捂,不然炎症会越来越严重。
佯装用绷带给他缠了一圈,偷偷漏出发炎那儿。
他早上刚抽了血,现在在吃早餐。
丁暮云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开始审问,“今天早上大便了吗?”
杜春树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老子在吃早饭。”
丁暮云滴汗,“说脏话对身体不好。”
杜春树哦了声,“行,老娘在吃饭。”
“?”
丁暮云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你早上的温度都是正常的,一会检测结果出来了我会和你说一声,腿上的伤我们还在积极地商讨对策中,希望你最近保持身心健康,配合检查。”
杜春树嗤了声。
他可不信自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
从七八岁起,他就不再抱有这样的幻想。
更何况,他现在都二十了。
杜春树指着床头柜子上的那本《都柏林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递给我。”
丁暮云停下手中的笔,立刻从书堆里翻找起来。
杜春树似乎很喜欢看书,在阳台那儿还专门搭了个书架放书。
而且很喜欢勾画,每本书里都夹着一把桃色的直尺,遇到有意思的句子就会划下来。
虽然加缪说:就像有人动不动喜欢拿铅笔在书上画线,似乎这样可以显示出该读者很有品位、很有智慧的样子。
但丁暮云头一次和杜春树有相同的见解,在书上做笔记确乎能加深印象。
至少,能留下痕迹。
很快翻到,她掏出来递给他。
杜春树似乎嫌她慢,嘴角一弯,溜出一句,“怎么?得不到我的人,就想得到我的书?”
“半天不撒手的。”
“想多了。”丁暮云尴尬地呵呵呵,“我可真不敢觊觎您。”
“不一定哦。”杜春树神秘地睐眼,无法分辨情绪,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无聊的坏劲儿。
他合上书页,身子忽地往前一倾,脸从下往上地撞到她的视线之内,戏谑的脸蛋在无限放大。
嚣张的气息在她的鼻腔里强有力地撞击,他野蛮又荒唐的味道居然能让她的心脏一窒,呼吸紊乱。
这种感觉,是头一次。
丁暮云连连退后。
“看吧。”杜春树露出得逞的笑,“我就说你把我当做你的靶子。”
“八字?”丁暮云惊了惊,“什么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