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是你,我不是故意的。”春娘缩了缩肩膀,她总觉得有老鼠在啃她。
“那你给我捅回来。”奚伯彦的声音阴恻恻的直往春娘耳朵里钻。
见春娘不说话了,奚伯彦心里渐渐舒坦,可心里舒坦了,身上却不舒坦了,但他又不好意思冲春娘喊疼。
“打打杀杀的不好,高羡你是不是很疼?”
这女人甭管真傻假傻,装糊涂是有一手的,还打打杀杀的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胸口那钗子不是她插进去的,“是很疼,你给我捅回来?”这里就他俩,没人会知道他欺负一个傻子的恶劣性。
春娘又被噎了回来,“那样我也会疼,我给你吹吹好嘛?”小时候她有哪里受伤了,她娘也会给她吹吹。
“闭嘴,聒噪。”奚伯彦不耐烦的听着他脚旁春娘的声音,心又在想迟早要把她杀了。
春娘应对奚伯彦的不耐烦就是不说话,隐身,说多错多,她怕疼,并不想被捅。
安静了好一会儿,想象中的痛快并没有来,奚伯彦咬牙切齿的对着春娘的方向没好气道:“喂,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的。”说着奚伯彦就见一团黑影从他脚边爬起,往洞外的方向走去,又等了好一会儿,他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就在他面前。
春娘怕放坏,一直用水镇着,现在饭菜是一点温度都没了,尤其是荤菜,凉了就会有股腥臊味,春娘当然不觉有味,但奚伯彦却吃不下。
“有火吗?饭菜凉了。”
“没有,生火怕被看见。”春娘想让他将就吃了,但是奚伯彦显然不这么想。
“洞里不能生火,你就走远点,热好了回来。”
春娘闷闷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什么也看不清,手指在饭菜盒上刮了刮道:“能不去吗?”她怕黑。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做人媳妇的?嗤……”一声轻蔑的笑让春娘面皮爆红。
料峭春寒,寒气回流,洞外的小雨冻的春娘直哆嗦,她不敢走远,却又不得不走远,那群土匪杀人不眨眼,她不能再连累他。
春娘怕没有干柴引不着火,特地从洞内带了干燥的柴,走时还不忘将洞口掩好。
奚伯彦折腾完春娘,身上还是疼,睡不着只好睁着眼睛看着洞顶,顺带着听听洞外的落雨声,不知听了多久,身体都疼的麻木了,洞口终于传来踩碎树枝的声音,这么笨重的声音肯定是那个傻子回来了。
被扶起身的奚伯彦心想,她的身上可真冷,“别挨着我。”
春娘将他扶坐好,果真就不在碰他了,一块热乎乎的肉怼进了他嘴里,筷子戳的他牙齿酸疼,春娘以为他会像之前要水般自己张嘴吃掉。
“不吃了,你离我远点。”奚伯彦坐在石床上气的肺腑都疼。
都说春娘听话,对方说不吃了,她就将好不容易热好的饭菜安安静静地收拾好放进饭盒里,也不计较对方的故意折腾。
“你比苍擎都听话。”奚伯彦说的是柔贵妃养的那条只会摇尾巴的狗。
春娘知道他嘴里对她没什么好话,默默放好饭盒就在他脚边坐下,没问他谁是苍擎,身上的寒气冻的春娘直哆嗦。
一时间无人说话,寂静的山洞内唯剩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慢慢的春娘困得坐着睡着了。
后半夜奚伯彦发起了高烧,春娘冻僵了的手都被对方的体温捂的暖烘烘的。
她急忙爬起身,找到宜子期给她的药,兑着水想让奚伯彦吃下。
药是终于喂进了嘴里,但奚伯彦贪恋春娘身上的凉意,不依不饶的拉着她,结果稀里糊涂,春娘就被搂进了怀里。
人是他从脚边拽上榻的,衣衫也是他扯落的,春娘倒是没觉得什么,出嫁时娘告诉过她,丈夫都会扯衣服睡觉。
中间奚伯彦烫的一度说起了胡话,春娘听了满耳,事实上即使什么都听见了,她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断宽慰哄睡,她一直很擅长这个。
闹了好一会儿,奚伯彦在春娘的身上选了个舒服的位置,才缓缓睡去,春娘的脑袋慢慢靠了过去。
退烧了,她的脑袋又悄悄缩了回去,他身上的味道比被子上沾染的还要好闻,近处看,人也更好看了,她想不出怎么形容,就是好看,那丁点的月光哪能让她看清他,不过是心里作祟。
他有很厉害的朋友,吃的东西也是她这十五年来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身下榻上的锦被兽皮柔软的像天上的云,陷进去就想打滚,她只敢这么想却不敢这么做。
她是羡慕他的,觉得他哪里都特别厉害,不像她,她特别笨,也没有好朋友,更没盖过这么好的被子。
困意再次袭来,春娘抵挡不住,安然的被奚伯彦抱在怀里睡着了。
这一觉,奚伯彦睡的也异常舒坦,怀里的东西任由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