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隐藏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只想他多看她两眼。
从前他待她是那般的好,天气凉了,会让安铭提醒她多穿衣,天气热了,就让安铭将她的行宫里,里里外外放上冰,病了怕她难受会整夜陪护,脸上的忧心忡忡她是看到的,寻医问病比她还积极。
他替她打点好了一切,想好所有的细节,独宠后宫,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不信,她不信他能这么无情,不信他能这样伪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有过真心相待。
“皇上……”如泣如诉的哀怨。
这就是她的爱吗?死的如此瑰丽,可笑可恨。
另一边。
月一般的美好公子,在大雨下,熠熠生辉,他还有点咳,举着的伞随着他身体的起伏微微颤动,还是那般易碎,寒月皎皎。
春娘的手千斤重,不知该如何抬举,她的手上握着许许多多交错的命运。
“下雨了,天气凉,春娘跟我回去吧。”一如既往的谦和有礼,不管她怎么看身上都没有胡人嗜血的影子。
祈言抓住了春娘放在身侧的手,比以往更凉了,胜似死人的温度。
他的粉饰太平,不生硬,只有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假象,如同往常一般问候,亲密,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为何她总是看不清也看不懂。
祈言想起春娘对他说,见不到他时,她的心会痛,现在他何尝又不是,差点失去的劫后余生,让他倍感珍惜。
远处的卢筠手里撑把伞,波澜不惊的欣赏着大雨里的恩爱情仇,家仇国恨。
何皎皎同春娘的相见是他一手安排的,她们的逃跑是他一手促成的,无非是为了更好实施当今圣上的屠敌计谋,逼迫春娘反抗的同时,利用她的天真吸引像何皎皎,祈言那样心计深不可测的人,然后引他们进局加快他们的计划,何皎皎是他单方面的私心,那女人必须得给她找个软肋,否则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谁也瞧不上,寡情的很。
主谋当然是当今圣上,他不过是在将何皎皎送进奴隶营时,才引起了他的注意,之后的高中状元,是真才实学,但里边也有圣上的推波助澜,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合作。
圣上将春娘流放到奴隶营,因为敌国的大殿下盘踞在这里,说是为了找药治身体的顽疾,恰巧药在圣上手里,不得不以此来吸引圣上的注意,又恰巧圣上的宠妃得了一种只有他能治好的病,或许病都是真的,只是都是布局所需,总之人家都铺路了,他总要给个似是而非的破绽出来,否则总在皇宫待着,何时他们才能下手,猫捉老鼠的游戏,同他们演腻了。
卢筠信了一半,皇上确实腻了,不过那也是因为春娘突然出现在了京城,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如果没遇到何皎皎之前他或许不知,皇上那爱而不自知的模样,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乡野村妇,自掉身价,况且对方还是个傻子,百年之后世人皆会以此为笑谈,谁还会记得他的功绩,更重要的是,皇上童年的阴影让他趋于向往一切美好,皎洁,温暖的东西,而他错将这些东西都赋在了高门贵族的世家女身上,用她们来急于抚平他的缺失。
用何皎皎问他的话来说,皇上大概也有童年心里创伤,所以总是执着于他童年没有的东西,可是人啊,复杂的很,不是所有读过书,受过良好教育,懂得四书五经,精通琴棋书画的,就能称之为人,相反他们中间不能做人的,往往会产生对这个国家的更大的危害,这些不过是他们出生就有的东西,不用如他一般需要十年寒窗苦读获得,有并不能代表他们就一定比他强,有不一定就能让他们形成正确的价值体系,有更不一定能让他们成为对这个国家有用的人。
一切都是因人而异,没有高贵身份地位的人,也能美好皎洁,他们不需要外在身份地位的添饰,因此美的更真,卢筠的心里何尝不是在仰望着何皎皎,可是她的思想于礼不合,她的举动有悖人伦,她让他畏惧又敬仰,除了不断的往上爬,他不知道还有何种办法能将她困在身边,有时他也会无比庆幸,女子不得为官的世代决策,至少这样,他还有唯一的手段留下她。
皇上比他狠,一路将人利用到了底,没人能怀疑到春娘的不一般,毕竟皇上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却在下意识里又在护着她的性命,可也仅仅如此,只保证她不死,其余一概不论,这样狠的君王,同他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明知海中捞不到月,他也有不得不去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