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希安排好乌颖卓接下来几天游走在师父家中,几位兄长也不知听了什么风声只要看见她就会提问各种问题,沈诺希天天搞得和去赶考一样紧张,生怕在师父面前遇到答不上来的问题。
沈诺希这边过得老神在在朝堂中各位大臣每日如坐针毡,其中当然包括沈仲,这几日不知是万岁的旨意还是司礼监那帮人心思活络处处找茬为难镇抚司,送上去的奏本不是这有问题就是那不合规。
正在风口上沈仲小心行事也不敢真和司礼监撕破脸,以免撞到万岁的气头上被拿来撒气。
本来周佑安未出京还多个人分担火力,现在东厂那个墙头草早就扒拉上司礼监执笔太监就剩下他一个打眼的,幸好朝中文臣也没有省油的灯,不然真要把他逼到闭门不出。
万岁下的旨意越来越让人拿捏不清他的意思,做什么都要揣摩着来,帝王多疑不是空穴来风,自从秋猎回来召见钦天监的次数成倍数上涨,秘密被处死的人甚至没有缘由,这在之前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爹辛苦了,不如请个沐休在家中好好休息几日。”傍晚沈诺希吃饭时和沈仲提了一句,养育她这么多年虽然无法从心底认可沈仲是爸爸的地位,但沈仲确实比当下大部分父亲都尽责不少也给了她很大程度上的自由,这句爹当之无愧。
“相公这段你时间太操劳了,在家中休息些时日应也无妨。”王氏从旁帮腔,沈仲日日熬到半夜三更,早上不是要早朝就是要出门处理事物一日三餐都不能按时吃。
“朝中事务繁杂,我若是沐休压力都分给素贤他们良心不安呐。”沈仲也很是头疼,每日交上去的奏本再三修改还是会有部分被返还回来,明明他们是群武臣现在天天干着咬文嚼字的事情。
周佑安的消息很快传回来在钱粮的安抚下奉符并没有爆发什么躁动,百姓可以吃饱饭自然不会拿全家性命和朝廷拼命。
沈仲刚准备松口气想着万岁可以宽心,没成想安稳的日子没两天安徽传来消息连日大雨冲垮了许多堤坝,农田被毁百姓背井离乡。
建臻二十二年五月初六,黄河淮河沿线多个村镇被大水淹没,连带着之前旱灾的奉符都下了几日的小雨。
周佑安还没到京城就收到急信今日上朝太和殿前跪了一片钦天监好几位官员被当场杖毙,万岁震怒急招安徽河道总督回京述职。
“这怎么又下起来雨了,前几日不是还连日太阳高照吗?”沈诺希正和母亲在亭子中喝茶,京中的小雨淅淅沥沥几天都没停。
“这雨怕是还要下一段时间,娘让府中下人多备些干粮,在城郊的庄子里也多养些牲畜,看好了,别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风声紧咱家不能被人抓了错处。”
“思瑶,你过来。”王氏听了沈诺希的话把亭子外站在连廊上的冯思瑶叫进来,把刚才沈诺希说的话安排下去。
沈诺希从小就像有未卜先知的技能,她和母亲说是通过天象看出来的,准的次数多了王氏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下这么长时间的雨你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止京城,怕是很多地方都在下雨,可惜了刚放晴没两天。”沈诺希不知道是不是朱正桦大肆炼丹吃坏了脑子,加之这段时间天气变化异常给了他压力。
自从过完年看谁都不顺眼连带着他的儿子都被列入重点怀疑对象,还不如那些不明来历的炼丹术士得他信任。
沈仲回来时天色已黑本该燥热的天气被连日阴雨浇的闷热,沈仲面色不愉一顿饭吃的鸦雀无声。
周佑安一行人半夜疾行回京,没来得及收拾就被朱正桦叫进紫禁城,安徽河道总督没有消息传回来加急送信的人说金府人去楼空。
朱正桦的火气直逼脑门杀了那么多人也没平息他的怒火,周佑安他们汇报时朱正桦越听越晕竟昏了过去,好在很快就清醒过来连太医都还没赶来。
皇帝昏迷的事情除了太和殿的贴身太监和太医没人知道,沈诺希却感受到风雨欲来的肃杀,师父们也在提醒她如果想走早些离开。
周佑安刚交上去奉符的文书,替天子出巡的旨意就传了下来,指定他带着其他官员沿黄河一路直达入海口然后南下赈济灾民安抚民心,因为之前就有准备所以立刻出发也不算太匆忙。
只来得及找人给沈诺希送糕点,天还没亮就带着大部队出了城,沈诺希转天睡醒拿到门房送来的匣子看见数字就知出了事情,出门打听才知道周佑安已经回京后又走了,连带着乌颖卓也被一起带走。
沈诺希傍晚来到主院陪沈仲吃晚饭,沈仲一顿饭吃的眉头紧锁沈诺希试了好几次都没张开嘴和他提想去外祖家的事情。
吃过饭沈仲站起身要走沈诺希有意挽留两人恰好四目相对,沈仲像是被点了眸中一亮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沈诺希,“有什么事情?”
“父亲,我…想去外祖家转转,城中最近气氛实在压抑,您和师父们又都在忙,我闲来无事想出去看看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