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起来——
“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夏叔说因为我爸去世,她有些情绪失控离开了家,你们关系一直很好,所如果你知道什么就说一声,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你少摆出一副少爷架子来质问我!怎么?以为继任了就能在这给我摆谱了?”
对方这么一吼,陈翊才注意到夏明彻平时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却被不甘和愠怒的情绪团团侵蚀,第一次听夏明彻这样讲话,陈翊也是莫名其妙,仿佛两人各自都窝了几个世纪的火,应着今天这场面爆发了。
“夏明彻,你别拐弯抹角了,我爸去世,阿音离家出走,我比任何人都更加能对她感同身受,轮不到你在这阴阳怪气。”
“亏你说得出来感同身受这种词?”夏明彻语调里不带一丝温度,“阿音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你能共情吗?失去所有亲人的痛苦你能承受吗?!
她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但这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问你陈翊,你觉得你了解过白音吗?”
“我当然了解,我知道她喜欢什么,也知道她失去了亲人后的每一天都不好受,所以这次,我不希望她再像从前那样无助,不管她心里怎么看我,我始终都拿她当家人看待,不想她受到打击!”
夏明彻突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你扪心自问,你觉得你母亲把她当过家人吗?哪次不都只是表面上的和和气气,有去真正了解过她吗?又关心过她几次呢?
在白家这么多年,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个名存实亡的‘大小姐’,白伯父去世了,她消失了,即使她永远不再回去,对于你们来讲,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吗?”
陈翊心中的那堵高墙正在被这番话逐步离析瓦解,
“……你说什么?”
“呵”,夏明彻轻蔑地从鼻腔里扯出一丝嘲讽。
“阿音她不会再回来了,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真切地感受到,也许白音就像是天上的一弯明月,那么平常,那么皎洁,但又那样冷,那样远……
而当他已习惯了这束冷月的光芒时,她却不告而别地隐入天际,消散在大雾与风雨里了。
他什么也没抓住。
“你撒谎。”
陈翊的声音没有了适才的笃定,他不相信,白长黎去世了,他们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女儿,他要继承慕白集团的总裁一职,而亲生女儿,却选择了销声匿迹吗?
“撒谎?你要不要回去问问你母亲,看看是不是我撒谎?”
雨势逐渐增大,雨水打落在伞上的声音几乎就要盖住二人的辩驳。
陈翊握着雨伞的手轻晃,略警觉着反问:“你是说,我妈做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阿音就是这样在白家过活的,如今有这样的一个契机,就当是她解脱了吧。陈翊,求你们放过她吧。”
听完这句话,陈翊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猛得转身,急切地想要拉回夏明彻——
“这些都是阿音让你说给我听得吧?她到底在哪?”
但对方已彻底走进雨中,透过雨水之间的窸窣,他只听到一句:
“她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了。”
在那之后,白音果然人间蒸发了。
甚至连白长黎的葬礼,她都未能来参加。
陈翊以为夏明彻只是在给自己开个玩笑,可那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不断地盘桓在他脑海里——
“她不会回来了”
“她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关于这一点,他在葬礼结束的当天就去质问了自己的母亲。
可陈菁云的态度却表现得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认为此事有什么不妥——
“多亏了警察,打听到了这孩子目前已经离开丰海,说是今后直接去首都上大学,以后……也不打算回来了,她自己当时也说了,不愿意见到我们,夏叔百般劝解都没有用,那丫头还真是个倔脾气。
“股份嘛,自然是有她那一份的,不过念及目前的情况,暂时转给了你夏叔,她也亲自签了转让合同。等以后她想明白了,该是她的还会是她的。眼看着她也成年了,人家既然有自己的考量,那我们就不干涉人家的决定了。”
“真的是她的决定吗?”陈翊煞有介事地反问。
“我看是你们逼她做的决定吧?这么大的事,她就这么云淡风轻地一走了之了?她是我爸的亲生女儿,但凡她不是疯了,就不会走得这么干脆……”
“疯了?是啊,她就是疯了!”
陈菁云见陈翊反应如此强烈,不满地回怼,
“她听到你爸去世,二话没说就冲到我面前,你猜她怎么说?她居然说你爸是我害死的!她当时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疯子!”
陈菁云气不过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