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要是我嘴馋,今日诸位还吃上槐叶月团呢。” 江采霜问:“怎么说?” “从前家里日子穷苦,每到中秋,别人家有月团吃,我们家却吃上。我那时任性,缠着娘亲给我们做月团。”罗方微微仰头看向夜空,目光带着深深的眷恋,“我娘没办法,便从树上摘了槐叶,捣碎成汁来和面,说是槐叶月团,比旁人的还要好呢。” “那时候家里连油饼吃,面饼又干又硬,里面连块饴糖没有,可我那时候却觉得,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罗方低头,手指快速在鼻尖抹了一下,感慨地笑了笑,“我也是长大了才知道,别人家的月团是糖酥皮,红豆馅的。” 只有家的月团是槐叶饼,连馅没有。 罗方从筐里拿出一糖酥小饼,翻来覆去地瞧,“现如今长大了,能买得油酥和糖,便用些新做了槐叶月团。好吃是好吃,可是……” “可是什么?”江采霜正听得入神,闻言忍住追问道。 罗方摇摇头,咽下喉间酸涩,“没什么。” 般欲言又止,落在众人耳中,自是一番难言的凄苦无奈。 吃完了饭,另派出两人去马厩换班,接替之前的人看马。 林越梁武睡堂屋,江采霜和燕安谨宿在一间厢房,剩下的人住隔壁厢房的通铺。 梁武舒展着筋骨,边朝屋里走,边嘟囔道:“真是上年纪了,一喝酒就困。” 刚要进堂屋右边的屋子,罗方犹犹豫豫地叫住,“梁大哥。” 刚才吃饭的时候,罗方看来就心事重重的模样。 对于会突然叫住自己,梁武毫意外。 “咋了?” 罗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你们真要去青州?” “对啊,去青州青城山,听说过吗?” “听说过听说过,”罗方连连点头,“山上有道观,住着好几位小神仙呢。” 梁武转了转脖子,等着的后。 “梁大哥,你们到了青州,能能替我回我家看看?” “行啊,你家住在哪儿?” 罗方正要回答,外面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罗方惊得一激灵,及时止住头,“我去看看。” 还等梁武反应过来,就脚步匆匆地离开堂屋,去院子里开门了。 站在院门口,跟来人知道在说些什么。 很快,两人一同进来,走到堂屋门口。 烛光映照下,梁武认出人就是给们指路的那刀疤脸。 罗方冷汗涔涔,介绍道:“,是我同乡大哥。” 刀疤脸语气冷硬,透着容置喙,“我家里来了亲戚,住下了,来你家住一晚上。” “好,那我跟我大哥……挤一挤,住一间吧。” 罗方与那刀疤脸走向左边房屋,进去之前,刀疤脸还回头看了眼梁武。 梁武佯装知,打着哈欠回屋。 而另一边,江采霜正站在厢房门口漱口,凑巧看到罗方带着一人去了堂屋。 她正要收回视线回屋,余光却瞥见槐花树下一抹。 通洁的小毛团趴在树根上,长长的耳朵垂在脸颊边,身随着呼吸上下伏,颤巍巍的,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江采霜察觉到它身上熟悉的气息,诧异极了,“惊葵?” 是师父曾经救下的那只小兔精吗? 它怎么会在里? 明月高悬,垂耳的小兔精睡得香甜。 江采霜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向它。 走到它栖息的那条树根前,她身一弯,朝它抓去。 惊葵抖了抖身上的毛,消失见。 树根上只留下一簇淡黄的槐花,随风飘扬而,江采霜下意识伸出手,槐花却从她指缝中穿过,落进了花堆里,见踪迹。 “惊葵?你去哪儿了?”江采霜手掌贴在唇边,小声喊道。 可她四处找寻,还是没找到只小兔精的藏身之处。 惊葵的法力没有攻击性,但它惯会化形,花鸟虫鱼就没有它变成的。 除非它自己现身,否则江采霜还真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