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慢慢地重复一遍明白的名字,他看着简以恒问:“为什么叫明白?”跟他姓明?觉得这是件挺不可思议的事情。
“本来想叫简单的,还是希望他做人明明白白,不要像他妈妈那样做人糊里糊涂被人欺骗。”简以恒回答得很干净,手指拨弄吸管,嘴角勾着讥诮的弧度。
“你们过来旅游?”明见然是没话题找话题。
明白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很多问题想问她,可眼前的女人现在对他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每当他出现,她就如惊弓之鸟,惊慌失措。
“过来做什么与你无关。”简以恒发现七层糕没有叉子或者牙签,明见然眼明手快地从旁边桌子拿来牙签递给简以恒。
明见然的目光还直勾勾地停留在她脸上,简以恒接过牙签,说了声“谢谢”,叉起一块七层糕给明白。
明见然也不客气,用牙签叉起一块吃。
糕点吃完了,简以恒拉着明白的手离开。
明白蹲在田埂上,看田里水中游动的小虫子,“妈妈,这里有小蝌蚪。”
“有几只?”简以恒一边回应一边拿着相机偷拍。
明见然寸步不离跟在他们母子后面,看着他们。
明见然看到他们母子快乐的样子,他错过的不仅仅是简以恒的四年,还有她一生中最煎熬痛苦的时刻,以及儿子的成长。
儿子——于明见然而言,既亲切柔软又陌生的称谓。以前的明见然对孩子真的是有多期待,就有多惧怕。
万万没想到,他真的有个儿子,他做爸爸了。
简以恒带着明白来到了丹堂古村,一幢幢古旧的明清建筑映入眼帘,一条条由青石板铺成的幽深小巷纵横交错,漫步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随处可见的田园风光。
他们沿着青石板走下去,找到了古香古色的民宿,是一间老式天井房屋。青砖墙、灰雕、阁楼、天窗、红砖石地板,古朴典雅,房间干净敞亮。
简以恒心想这老宅也不知道住过什么人,就没有办理了入住。她走出民宿,看见明见然民宿门口等她。
明见然扯着嘴角笑:“晚上一起吃饭。”
简以恒情绪一时涌了上来,突然泛起一股恶心,满是不屑:“对着你,吃了消化不良。”明见然的绝情,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回放,根本挥之不去。
因爱生恨,这个词在简以恒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被明见然伤害得肝肠寸断,是她自作自受。
“简以恒!我们能聊聊吗?”明见然不讶于她的拒绝,简以恒没回他。明见然补充道:“聊聊孩子的事,你还没告诉我孩子是什么回事?”
简以恒心尖蓦地疼了,停下脚步,僵持地对视几秒。“也与你无关。”
明见然大步流星走上前,指着明白又指着自己的脸,“要验DNA吗?”
话已至此,简以恒原本准备了一番说辞,却被明见然的这句话堵在喉咙里,“权当借只小螂蚪而已。”
明见然顿时语塞。
简以恒更不想没理他,目光不曾在他身上停留,她弯腰抱起明白与他擦肩而过,径直朝蓬岛美食街方向走去。
明白满脸笑意地向明见然挥手,“叔叔再见。”
这句叔叔,明见然觉得好笑。
前面的女人抱着孩子走得很快,“小孩子是不能喝陌生大叔说话,宝宝要记住了。”
陌一生一大一叔!
字字诛心!
本明见然感觉到千万个暴击,然而继续悠然地跟在她身后,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
村道两旁商铺林立,饮食兴旺,都停满了挂着外地车牌的小汽车,食客接踵而来。
明见然到了餐厅,径直在简以恒那桌拖了把椅子坐到她对面。他抬眼轻轻一瞥简以恒。几秒后,他朝服务员挥手:“加一副碗筷。”
简以恒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些恼怒地看着明见然,用广东话说:“谁让你搭台了?”
服务员被横空插来一道声音,他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看了看简以恒,又看了看明见然。最后还是遵照着明见然的指令,端来了新的碗筷和一杯柠檬水。
简以恒拎起包准备从座位上站起来。谁知对面的人动作比她更快,压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回了座位上。僵持了一小会儿,简以恒终于败下阵来,看着菜谱问服务员:“你们店的招牌菜式最贵的吗?龙虾鲍鱼都给我们上吧。”
简以恒点了六道贵而不饱的当地特色菜。明见然轻轻勾唇,一脸得意。
饭桌上,明见然向来话少,慢条斯理地给明白剥虾。明白握着勺子,心不在焉地搅动碗里龙虾汤。简以恒则给明白挑着鱼刺,一口一口地喂了起来。她的注意力都在喂饭上,“吃到鱼刺要……”她的话音突然顿住,因为被一只鲍鱼塞进了她的口中。
简以恒似有些尴尬地闭上嘴,移开视线,面色一瞬间就复杂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