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欢声笑语地用了午膳,小厮便带着叶知秋和华长安去了各自的厢房收拾行囊。
“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个小玩意,保证姚安没有。”叶知秋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支手腕粗细的竹筒递给了华长乐。
“这是什么啊?”
叶知秋笑了笑,伸手拿起了那竹筒,说道:“这个叫‘千景筒’,是我偶然在一胡商那里淘到的。这东西可神奇的很,你只要把眼睛对着这个小孔,一只手抓着上面的筒身,一只手慢慢转动下面的筒身,就可以看到里面变换的风景了。”
“这么神奇?我试试!”华长乐立马抓起了千景筒,半信半疑地将一只眼睛靠近了顶部的小孔。
叶知秋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果不其然,下一刻,华长乐便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天哪,这里面真的能看到一处风景啊!哎哎,它还会变!我这样转,它就从白天变成黑夜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神奇吧?”
“神奇,神奇!”华长乐不住地点头,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叶知秋见她确实满心欢喜,眼珠转了转,说道:“既然收了礼物,那……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个忙啊?”
华长乐本来还沉浸在对千景筒的喜爱中,一听这话,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抬头一看,果然,叶知秋如此大手笔地送她这礼物,一定没安好心。华长乐想到此处,立马把手里的千景筒放在了桌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次是又怎么了?”
叶知秋见华长乐识破了她的计谋也不惊讶,只是凑近了些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进城的时候惹了些麻烦,我怕我兄长这几天不让我随意出府,所以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华长乐警惕地看着叶知秋。
“这个忙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你出府的时候带上我就好。”叶知秋冲着华长乐眨了眨眼。
华长乐没有立刻回答,思索片刻,忽然问道:“长安表兄可不是会无缘无故禁你足的人,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这个……”叶知秋直起身,有些为难地摸了摸鼻尖,“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时没忍住,出手教训了几个强抢民女的流氓而已。”
“强抢民女?”华长乐听着这四个字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那你可知那几个流氓是什么人?”
叶知秋眼神躲闪,轻咳一声,无奈道:“嗯……好像叫什么……严成绍。”
“严成绍!你打了严成绍!”
华长乐倏地从绣墩上弹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打了严成绍!你……你怎么就偏偏打了他啊!”说完也不顾叶知秋什么反应,一个人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你这下是完了……”
叶知秋被她转得头晕,伸手将她拉过来按在绣墩上,“你先别激动,先坐下来听我说完。”
“不是你……你怎么就打了他呢?”华长乐还在自言自语。
叶知秋也不管她,只是将之前街上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说,罢了又道:“你说,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可那是严成绍啊……”
“严成绍又怎么了?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华长乐盯着叶知秋看了片刻,才叹道:“你不知道,严家这几年在姚安那就是一手遮天,没有人敢惹他们的!”
“他们如此猖狂,难道就连官府也管不了吗?”叶知秋实在是不解,严家无权无势,就算财富滔天,又如何敢和官府对着干?
“起初有人报案的时候,官府还会派人去查探,可最后全都不了了之了。后来又有人想到去京城告御状,但是听说上报的状子都被拦了下来,上报的人也被威胁了。久而久之,大家也觉出些不对,就再没人敢这么做了。”
“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就是贩盐挣了些钱财,便真当自己是什么手眼通天之人了,竟敢作出此等荒唐之事!”叶知秋听得气愤不已,只觉得之前打得轻了,就该让他断子绝孙。
“严成绍是严宏志唯一的儿子,严宏志宝贝得不行,严成绍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严宏志可能都会让人去摘下来。任何人若是敢伤他一丝一毫都会付出代价,满姚安就没有人敢惹他们。也就是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敢贸然出手。”
“我这是替天行道!”叶知秋愤愤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就不信,还没人能管得了他们!”
叶知秋这边为严家的所作所为气愤着,而另一边的书房里,气氛同样不轻松。
“你是说,秋儿打了严成绍?”华鸿鼎坐在书案之后,望着华长安问道。
“是。”华长安神情严肃,“此事是长安的错,没能看好她。但秋儿的性子您也知道,她只是路见不平,没有考虑那么多,还请伯祖父原谅。”
“那严成绍不是什么好人,秋儿此举倒也是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