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鸿鼎凝着眉,手指轻点着桌面,“你放心,我华家虽不想与他严家有何沾染,但若是他们找上门来,我华家也断不会将一个女子交出去。”
“长安谢过伯祖父。”华长安起身冲着华鸿鼎一拜,华鸿鼎伸手摆了摆,示意他起身。
“这些年那严家生意是越做越大,可为人却也是越发的狂妄,目无王法,为祸百姓,搅得姚安城不得安宁。”华鸿鼎严肃道,“长安啊,我派人送的信,你祖父可收到了?”
“收到了,祖父收到信之后便秘密呈禀圣上,圣上允诺会尽快派人前来调查解决,估摸着这些日子便会到了。”
华鸿鼎点了点头,默了片刻,道:“猖狂了这些年,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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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安城内多河,数条河流自北向南流去,在城南东侧的广安街附近交汇,形成了一处湖泊,名唤月湖。
月湖水市是整个姚安最为繁华的地方,游人如织,熙熙攘攘,耳边南腔北调,说什么话的都有。街边的小贩们大声吆喝着,过路的游人们高声谈笑,放眼远处,大大小小的船只或行于水上,或靠于岸边,载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货物,吸引着一众游人。
不过,月湖水市这般繁华,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每年的七月十四是姚安城的水神节,这是姚安百姓一年中的大日子,每逢此佳节,官府都会制作一盏硕大的水神灯置于月湖中央,传闻只要在子时点燃水神灯,水神便会前来聆听百姓的祈愿。
叶知秋站在岸边看着月湖中央将要建成的水神灯,颇有些感慨,“上一次在姚安赶上水神节还是我七岁的时候,如今竟是已有十年了。”
“那正好,”华长乐笑笑,“去年风调雨顺,听闻今年的水神节会十分盛大,你们这趟可真是来对了。”
“如此甚好。”叶知秋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点头说道,一番故作深沉的模样惹得华长乐笑出声来。
二人这边笑得正开怀,却听身后湖面上一声巨响,二人转头看去却只见一抹黑影“咻”的一下从一只画舫上飞出,落入了水中。
那人落水位置离湖岸不远,事出突然,叶知秋还没来得及反应,溅起的水花就已经落在了二人身上。
她甩了甩折扇上的水珠,抬眼想要看清此时的情况,却猛然看到不远处画舫上站着的一名肥硕男子。
严成绍!
叶知秋眉头轻皱,微微后退半步,心中不由腹诽,自己和这位严大少爷还真是缘分不浅,偌大的姚安城,这样竟然都能碰面。
一旁的华长乐拿手帕擦拭干净面颊,抬头正要询问,却发现她看着远处入了神。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在目光触及严成绍的一刻,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扯了扯叶知秋的衣袖,“趁现在他还没有看到你,赶快走。”
然而她转身走了两步,却发现叶知秋没有跟上来,又焦急地走回去拉住了叶知秋的胳膊,“还愣着做什么?一会儿等他看到你,你就走不了了!”
可叶知秋就像没听到一般,眉头皱起盯着眼前的湖面,“等等,我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华长乐转头看过去,发现严成绍正让人将方才落水之人打捞起来。几个家丁将人拖到了岸上,围观的人稍稍散开,叶知秋这才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竟是昨日她出手相救的马掌柜!
叶知秋的瞳孔乍然收缩,心底一股火气涌了上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这个严成绍,看来昨天的一顿打还是没有让他长记性,竟然还敢对马掌柜下手!”
“马掌柜?”华长乐疑惑道,“那就是你昨日救下的人?”
“本来昨日马掌柜已经要离开去躲避了,看这情况,怕是还未来得及离开便被严成绍抓住了,真是畜生!”
华长乐听着心里也难免有些气愤,但是想到出门之前华长安的叮嘱,她还是一把拉住了叶知秋,“不行,我可是和长安哥保证了会看好你的,你看他们那多人你根本不可能得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长安哥交代啊?”
叶知秋仍旧立在原地不肯离开,垂下了眸子细细思索着。
忽然,她的目光触及腰间系着的荷包,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伸手从荷包中拿出了一张面纱,那是二人出门前,华长乐的母亲硬塞过来的,叮嘱二人若是到了男子多的地方,好歹遮一遮。倒是不曾想,竟在此处派上了用途。
“你放心,我戴着面纱去,他不会认出我的。”叶知秋说着径自系上了面纱,拍了拍华长乐,“你去前头的酒楼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罢,叶知秋提步朝岸边行去。
“叶知秋!”华长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想叫却又不敢大声呼唤,焦急地一跺脚,转身朝着前头的酒楼行去。
话说另一边,严成绍的画舫渐渐靠近岸边,严家的家丁早已把口岸围了起来。叶知秋在三丈外停了下来,四处观察了一番,转了个方向借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