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本应该在明日分压胜钱。 可当目光落在压胜钱币图案之上时候,她神情不由变了变。 身为并州人,她当然见过阴山,也见过阴山之上蜿蜒曲折长城,现在出现在她面前不是山,是由黍、麦、稻、稷米和豆各一枚组成“山”,在这座特别山上刻画着长城模样。 虽然为了刻印钱币方便缘故,无论是五谷还是长城都被用异常简化笔触来勾勒,依然不难让人看出其中内涵。 这是…… “无有庶黔首,无有食粮在手,也无有长城,这原本是庆贺岁丰收之用,但现在也可算是用来警示了。” 乔琰一字一顿地说道,“长城从不是在空口白话之中建立起来,现在危机临头,难道还要粉饰太平吗?” 她迟迟不兵进攻袁绍,存储食粮长达数年,也一步步建立起关中众长安朝廷,甚至是她信任,正是为了防止这样变故。 “若有问责,我担下是。” 她既坐上了司马位置,也容不得在此上有任何人干扰她行动! 第二日长安城尚未随着各家各户起身而进入喧闹沸腾场面,以恭贺新年到来,紫宸殿内聚拢了在朝官员。 在循例天子敬告新年来临,由众臣问好后,便进入了新年规划阶段。 因建安元年和建安二年关中重建,几乎都是由乔琰一手主持,所以这一出也理所当然地被刘虞移交给了乔琰来做。 但让在场众臣未曾想到是,乔琰上来第一番言论概意思是—— 今年可能会有旱灾,为了防止出现过于严重后果,司马府一致决定,在元月到三月之再次各地水渠进行检修和扩建,并增设蓄水池,确保水量充足。 这话一出,当即有人跳出来问道:“司马何以如此肯定,今年必定会有这样灾情?” 乔琰朝着音出方向一瞥,便看到了光禄夫淳于嘉。 此人乃是从弘文馆选拔之中被遴选出来,到如今在朝中任职也接近两年了。 算起来此人在早年也曾经当过地方员,只是在董卓为祸朝堂之后先辞官赋闲了,直到这两年才出来,故而他虽说不是长安第一批官员,若要论起资历来倒是不低。 甚至在长安城中有这样一种说法,若是现在在三公位置上再退下一个,考虑到鸿胪陈纪和太常赵歧年岁都不小了,他极有可能是要接替三公位置。 也难怪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乔琰问,概是这种准三公说法赋予他底气。 他第一句话确实还算客气,但还没乔琰各项气象证据摆到他面前,听到淳于嘉紧跟着质问道:“司马究竟是真在为天时有变,恐有饥荒之灾而未雨绸缪,还是在刻意拖延进军脚步?” 乔琰面色骤然冷了下,“光禄夫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意思。”淳于嘉自觉自要说话有理,丝毫也没在意周遭同僚朝着他投来劝阻眼神,只当自在此时说真话,那可真是再有胆魄不过行为。 别人需要让着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司马三分,他非要跟方申辩个清楚。 “建安元年,长安府库存粮八百多万石,建安二年,关中众新增两万多户,粮食亩产又增,虽扬州税赋转交于海陵,益州税赋屯于汉中,凉州并州各自屯粮于府库,关中之地合计荆州上缴税赋,府库存粮依然达到了一千五百万石以上。” “可自建安元年司马出兵至汉中征讨张鲁,震慑刘益州到如今,有近两年时了,手握此粮食数额,为何迟迟不予动兵?难道是要那袁本初我长安朝廷种种物都学到手中,在经年累月经营中拉近于我方差距,让方先兵来袭不成!” 要淳于嘉看来,一千五百万石存粮,能募招起来兵何止是十万之众。 便是非要扛着伤亡兵出太行山,又或者是先从长安进驻洛阳,挺进兖州之后北上冀州,或是走河内郡切入魏郡,而后一人一口唾沫,也都能那袁本初给淹死了。 这天下只有一个正统了,再有多少麻烦也都不是麻烦了! 可看看乔琰都做了什么? 长达近两年时里她除了在长安折腾出那些噱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