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周围的防备非但没有增强,反而因觉得会有乌桓部落陆续抵达,无人会在此时找他们的麻烦,恰恰处在了比原先还要松懈的地步。 也正是在这样的一片夜色中,一支由弓箭手和辽东骑兵组成的队伍,从苏仆延所在的位置杀入了营地之中。 骑兵的冲杀伴随着手中火把的抛掷,让火势迅速蔓延了开。 弓箭手的推进更是在看不清敌我的环境中带了最大程度上的杀伤。 在这突其的乱中,苏仆延刚被下属从营帐之中救了出,就险被夜空中疾射而的箭矢给夺去了性命。 他一边顶着竖起在他周遭的盾牌,一边朝着火光中的黑影看去。 在这喊杀冲天的奔走场面里,即便他这位乌桓三王之一在早年间身经百战,也难以轻易地将犯的敌人看个分明。 他唯一能够看清的也只是火光之中的马匹剪影。 那分明是幽州大马的特征! 这样的马在近年间几乎是被一分为三的,分被孙瓒、蹋顿和孙度所垄断。 那孙度还远在无虑山以东的地方,也向跟扶余和高句丽打交道,甚少出现在他们乌桓的地界上,直接被苏仆延给丢到了考虑的范畴之外。 那么还在他猜测范围内的,也就只剩下了孙瓒和蹋顿。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归根到底还是蹋顿! “混账!同为乌桓部落,不守望相助也就算了,还打着什么劫掠冀州的名将我等给骗到此地,却为的是将我等一网打尽,叫他更方便地做他的乌桓单于。” 苏仆延耳闻他下属在这出冲杀之中的所发出的惨呼,心中怨气大增。 此前难楼被吞并和丘力居之死,都让苏仆延清楚地意识到这位自领乌桓单于的蹋顿是何种人。 可他苏仆延既选择了前此地,便是对蹋顿还存有几分认可之意。 这正该是双方修复关系之时,怎成了痛下杀手的时机? 他真是疯了! 苏仆延一边从混乱的人群中勉强爬上了自己的坐骑,一边在这一瞬间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断—— 既蹋顿此不顾及他们之间得算是同族的情谊,非要清除掉所有对他而言有威胁的乌桓领袖,他也当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 “立刻联络与我等关系尚的乌桓部落族长!” 苏仆延朝着依在和己方缠斗但优劣势分的敌方看去,火光中影绰的身影正显示出了一把长戟砍下了他那下属的颅,心中越发果决,“我等快速聚拢兵卒反攻蹋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难道他们指望蹋顿贼子只杀我苏仆延一个不成!” 要杀当是一锅端。 何况这火势早在风力的推之下,朝着下一处营盘扩张了,一点也没有要停歇下的意思。 营帐烧起便彤云漫天的景象,何止是扩散到了下一方营盘,也早有人将消息告知了蹋顿。 他丝毫不敢耽搁地起身,生怕是孙瓒那狡猾的家伙要跟他撕毁合作的协,决一人独占幽州,故而挑选了这样的一个时间手,连忙点齐了兵将出门意图发起对苏仆延的救援。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他出门的这一刻迎面而的,就是只剩了残兵败将的苏仆延领着和他交的数个部落扑面而的攻击。 “他疯了吗!”蹋顿躲避不及,肩中了一箭。 为防被下属看出他受伤的情况,他毫不犹豫地一把将箭拔了出,对着下属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虽不知道为何苏仆延会在此时转而对他发出攻击,但乌桓人战的天性注了他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认输,只会趁着己方的实力比对面的任何一方都要强,打出足够具有震慑效果的攻势! 可他对着其中一方能轻易造成压制,对着这为求活命而聚集在一处的人,还能起到这样的效果吗? 只怕是没有的! 在这样的方混战中,夜色的掩护和外貌打扮上的相似,甚至让人极容易在一个照面之间出现敌我不分的情况。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他不在此时一鼓作气凿穿苏仆延等人的队伍,就像被群起而攻之的野兽只要在身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就会被撕裂吞吃得一点不剩,他也只有这样的结果。 而当蹋顿成功维护了自己狩猎者的地位之时,他却看到在那一片又扩大了燃烧范围的火光之前,一列队伍正在朝着自己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