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绝望的可能并不是被迫早起,是你突然惊醒的时候,发现还有一分钟你就必须起来了。
这时候,你是睡还是不睡?
简甚至没有犹豫的功夫,神识那头连着的裂隙就开始震动。
她在等待黑潭的能量到达一个可以完全吞噬克里斯的程度,现在她对克里斯进行任何伤害都是没有意义的。
裂隙是她现在想到的唯一的解决方法。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得忍受克里斯反复的“骚扰”。
但是他打扰神睡觉真的很烦,简捏住地毯的一角沉默了一会儿。
无所谓,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呢。
加重懒惰神明的工作量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吧。
简缓缓地站起身,跨出一步,脚下的地面从神殿的大理石地砖变成了泥土。
克里斯抬起头,不过来不及,手上的刀已经划破了血管。
只好一会儿再打招呼啦。
不过他眼睛还没有睁开适应光线,简就开口:“其实不用这样麻烦,我也可以帮你。”
帮什么?
克里斯的知觉刚恢复,脖子上的项圈就突然收紧。
金色的项圈不断变细,当然,也变得锋利。
先是疼痛,接着是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结流下,最后是空气逐渐抽离。
疼痛,窒息,死亡。
简手上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金光变得强烈的同时是皮肉筋骨撕裂的声音。
这一次克里斯恢复视线的时间要长一点。
“咳,”克里斯吐出嘴里残留的鲜血“您还是偏爱这种死法啊。”
“没有偏爱。”简认为克里斯的措辞并不准确。
“这是最方便的。”在他有这个项圈的情况下。
克里斯不说话了,自然状态下的项圈他可以把手指伸进去。
太紧了,他把项圈从喉结的地方调下去。
他没有愚蠢到认为这可以摘下来。
不会比他真的死容易到哪里去。
他觉得这个比喻非常精妙,于是他不由得笑了一下。
神明并没有这么发达的幽默细胞。
她觉得自己应该还可以多睡一会,如果不是……
所以她又给克里斯来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觉得断头可能对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因为克里斯再次醒来,问她:“冕下,自由是什么?”
神明负责创造,没有定义的习惯。
创世神很少给造物命名,更多时候,好像是造物的选择。
造物有自己的名字,他们自己都知道。
当然,最活跃的人们——她的信徒会给那些造物取一个名字,有利于他们交流和辨认。
然后他们构建了语言,神明事先并不知道他们会创造出什么。
她的规则,很大程度上与创造和选择有关。
神明自己就是创造了世界,自己选择自己的名字。
规则之于她,就像语言之于人类,是一个派生的创造。
自由?听起来更像她的信徒创造的派生物。
“我不是神殿的老师。”
简听到自己这么说。
克里斯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简也不在乎。
克里斯只是又说:“主宰一切就可以自由吗?”
“我并不适用你们的名词定义,克里斯。”
“我对你们的概念也不敢兴趣。”简冷冷地回答,她开始思考这次用多长时间让他死亡。
怎样延长疼痛?
“可是您并没有主宰一切,是吗?冕下,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您要在这里呢?”
声音中止,不知道是主动停下来的,还是被鲜血糊住了声带。
“我说了,克里斯,别给我套用你们的概念。”
“你很了解裂隙?”
“你很了解我?”
“你连生命都主宰不了。”她刻意加重了“主宰”的读音,就消失在原地。
克里斯睁开眼睛,看不见简的身影。
他猜想她是故意的,因为他现在确实懒得自杀了。
刚刚恢复知觉的手指并不灵敏,他先触摸到了自己的锁骨,顺着锁骨向上,食指和大拇指卡住脖子。
项圈的位置。
你们的概念?他缓缓收紧手。
应该是他们,他的手松开,放下,在眼前张开。
有人根据这些手上的纹路判断自己的生命。
把自己的生命寄托于注定。
不会可悲吗?
没有一丝伤痕的手缓慢的握拳。
他倒也挺可悲。
*
之前的一百多年,简拿笔的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