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受的。”
“而我打了半辈子官司,最后却对自己女儿袖手旁观,直接或间接的亲手将她送进监狱,也是对我的一种惩罚。”
听着林荷在这迟来的忏悔,南嘤只觉荒唐与讽刺。
即使所有人都得到了惩罚,可有什么用。因为他们的疏于管教和变相纵容,温渺渺无辜而死,宴怀洲前程尽毁,这些他们拿什么还!
都是一群包着人皮的刽子手,还虚伪的祈求得到一丝谅解吗?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们所有人。我说这些也不求原谅,只是想告诉你,”林荷看着南嘤,温声说,“孩子,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别把自己困住。朝前看吧,忘掉不好的记忆,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南嘤冷冷看着她:“我用不着你来说教。”
“好,那我直接跟你说第三件事。”林荷从身后掏出一个文件袋,“这是宴怀洲出事前委托我们律所办的,我今天顺便带给你。”
林荷神色十分复杂,“你打开看看吧。”
乍然听到有关宴怀洲的事,南嘤清冷的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别的情绪。
她长睫轻颤了下,接过那个文件袋,将封口的白线一点点扯开。
待她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看到最上面那张纸上的几个黑色大字时,瞳孔一震,浑身都僵在了原地。
——遗产继承委托书。
视线向下。
被继承人姓名一栏,是笔力虬劲、力透纸背的两个字——
南嘤。
林荷最初看到材料的时候也震惊不已,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情,深到在赴死前为她做尽一切打算,铺好一切后路。
“他将自己名下所有资产都移交给了你,你是他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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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嘤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走出咖啡厅的,外面阳光晴好,温煦开车等在一旁,见她魂不守舍地出来,立马打开车门上前扶住她。
南嘤身体找到个支点,浑身泄尽了力气,放纵自己倒在他怀里。
阳光有些刺眼,她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她听到身后有家CD店,正在播放一首经典的苦情歌——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
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
却回不了神”*
坐在飞机上的那一刻,南嘤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旋这段歌词。
飞机穿过厚重的云层,在万丈高空中,她低头看着那座承载了她太多爱恨悲欢的城市变成一个个逐渐模糊的斑块,然后恍然发觉。
雨停了。
……夏天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