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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教坊(3 / 4)

到了这掖庭,说什么都晚了,就算在这儿死了抬出去,也只会遗羞父兄……”

“……我说,几位姐妹,你们哭累了就歇歇吧,来吃个饼。”

一众娇啼中,安兰再次不合时宜地出言打破气氛。她看少女们哭得实在太过凄惨,于心不忍,再低头看看手里不知不觉已经少了两张饼,怕自己刹不住胃口,再把饼吃完了,于是好言相劝道。

“你,你不知羞赧,不知为失节难过么?”有人抽噎。

“羞赧是什么,名节又是什么,能吃么?”安兰反问,不顾众人眼光,将水一口气喝了。

“天塌下来,也要睡觉吃饭的。我告诉你们,男人为了管住女人,让女人既能听话,又能任他们欺辱,就做了个栓脖子的圈,叫清白名节。被这圈拴住,不能自主,已是大不幸;若是再为失了这圈而哭,那就是大傻子了。”

说完,她不顾旁人的惊异之色,走到榻边,倒头翻身,捂住肚子,闭上眼。

“……饼太硬,你们吃慢点,吃快了胃疼。”

闹哄哄的一夜过去,安兰并没有睡好,半昏半沉间依旧都是抽泣声,分不清是醒着还是梦里。

次日一大早,嬷嬷便在院子里喊起来,“前头人该挑拣了,小娘子们出来。”

几个姑娘共用一盆冷水洗了脸,匆匆挽好双髻,拾掇好了衣襟,盯着斗大的黑眼圈,纷纷跨出门去。

一行人被领着往西边走,嬷嬷在前头边带路边嘱咐。

“似你们这样的小娘子,共分四等。第一等是内人,又叫前头人,俱是技艺绝佳的高人,你们若瞧见享配鱼袋的便是;第二等是宫人,可登台,但技艺次于内人;第三等是搊弹家,次于宫人,但也可登台。你们瞧见,都要行礼。第四等便是杂妇女,在掖庭里做活,也可习技艺,但登台的机会渺茫,分内之事便是洒扫服侍一类,你们如今也便是这第四等了。至于去哪里做活,要看各部内人。昨日内人们排练晚了,今早方才梳洗好,待会儿你们伶俐些,或可有个好归宿。”

听了这话,几个姑娘愈发紧张。这种命运由人拿捏的感觉实在难受,日后或高或低,或生或死,也全不由自己。安兰也禁不住在心里念起佛来,千万别让自己白白穿越一回,落得个孤魂野鬼的下场。

转过亭台廊坊,走了不多时,来到一间正厅。离得老远,便闻得那厅中椒兰缭绕,似有女声嬉笑。

待进得厅去,只见罗幕垂地,屏风糜丽,瑞兽香炉错落环绕,将里头涌得恍若神仙之境。不同于皇宫的富丽端祥,这里入目皆是一个“艳”字。

大厅正中有一歌台,四合围摆着十几张胡案胡凳,胡案上是明晃晃的铜镜。镜前多坐一盛装女子,或描补妆容,或整理披帛,或持卷读词,好不热闹。

李嬷嬷引人走进来,吸引了不少美人的目光。有离得近的,一挑眉道,“如今宫里,也尽是这青黄不接的小菜苗?”

“冯内人,慎言。”嬷嬷板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诸位内人,如有所需,尽可自取。”

“我屋里倒不缺人伺候,只是我这手琵琶技,恐怕此生是找不到传人了。”有美人哀叹。

“好端端的孩子谁去与你弹棉花,自己教不好,倒嫌人家脑筋不通。”她旁边的美人玩笑。

一时四下哄笑,看热闹的倒多,真正来挑人的倒是没有。

“诶,今日那活阎罗倒是没来,你们真真走运了,后院里挑不上,去前院里洒扫也是好的。否则那活阎罗性子最是刻薄狠辣,院子一年里倒要虐杀两三个。”

有人边描眉边笑道。

话音刚落,就听一骄横女声自珠帘后传出来,“谁说我不来了?你这刻薄猴相儿的罗刹,还敢叫我阎罗。平日里少嚼两句舌根,也不至于在东宫面前弹错了音。”

那人转出来,只见一身火红的石榴色衫裙,披着月白上缀大红花朵的袖衫,头上是招摇的双环望仙髻,满插金簪,环佩叮当,脸上点着牡丹面靥,整个人都像着了火。她五官长得也极妖艳,丹凤眼流转,带着清冷和敌意。

这样的打扮在这里比比皆是,算不上耀眼,但红衣女子出场自引得别人侧目。

她一步三摇地走过来,抬起手抚发,那葱管一般的五根指头上都留着长指甲,指甲末端闪着珠光。

“呦,看来你今日心情不错,指甲上也点了珠,我还以为你这指甲就是留着掐人的呢。”被她抢白的美人反唇相讥。

那红衣美人不再理睬,只是鼻子下轻哼一声,便径自朝几个小娘子而来。

“我屋里刚抬了一个出去,正缺人手,让我先瞧瞧。”她在近处停下,额间血红色的鸢尾花金钿却突然脱落坠地。

金钿掉在为首的第一个姑娘脚下,那姑娘立刻吓得抖若筛糠,头低得不能再低,死死闭着眼睛。

那红衣美人轻笑一声,落在姑娘耳边,却像是勾魂的惊雷。美人饶有兴致地端祥着面前的小姑娘,似乎是在欣赏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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