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堂哥陈兴仁比陈四大一点,是同窗。
“你们让我陈家已经够有名了。”
陈四平静的语气里是克制已久的怨念。
书院里谁不知道他有两个混账哥哥,就算他书念得再好,别人还不是背地里看不起他,讥讽他?
他什么都没做,却被哥哥们连累,读书人最看重的名声也被染上污点。
他能不怨吗?
陈二隐了笑意,逐渐上浮的怒意很快又压了下去,讪笑两声不作回应。
陈三不服气想要争辩,被他一个眼神止住,只得闷声喝汤泄火。
陈父却不管这些,只对陈二道:“小四眼见科考,我们不能在吃食上亏待了他。你和老三每月记得给他五钱银子补贴伙食。”
陈二略一沉吟,点头应下。
陈三嚷道:“我和哥哥每个月还挣不到几钱银子,你让我们上哪找钱去?”
“你们四兄弟,就小四是读书的料,也是我们老陈家的希望。老大就不说了,现在是镖师,担了小四的束脩。你做哥哥的不该出点力么?”
“那我们上哪找事做嘛!”
“呵呵,上哪?”陈父板了脸说:“你堂哥兴业上煤矿每月能挣不少,这不是出路?再不济去县里当个跑堂,或者做个脚力也不错。”
“跑堂的一般月银五钱银子,做脚力的一个月了不起一两银子,还得天天有活干,刨去吃喝也剩不下来几个钱。”
陈父一拍桌子,怒道:“你们做不到就别进我陈家的门,日后老四发达了,可别怪他不提携兄弟。”
陈二看了眼四弟,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陈父满意的点点头,瞥见一脸木然捧碗喝粥的陈五,不耐烦地喝道:“你一天到晚的只会吃,也不知道给家里挣点钱。赔钱货!早点嫁了了事。”
陈五听了怒从心来,这段日子她每日陪着柳氏进城卖豆腐照看生意,在家里又勤勉做事,怎么就只会吃了?敢打她婚事的主意,看她不搞事才怪。
但没人为她辩护,连柳氏都默不作声,因为她知道说什么丈夫也不会听她的。
陈父之威在家中似乎无人敢挑衅。
这之后陈五连续多日不曾见陈二陈三,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能挣到五钱银子。
挣钱的迫切不只是陈家兄弟,陈五更甚。
穿来陈家近两月,躺了一个多月。近段时日勤练功夫,身体已得到极大改善。
最近陪柳氏进城卖豆腐,见识了不少人和事,她自信前世能在商场拼杀创事业,来到古代也能造就辉煌。
可是她现在也没能挣到一个包子钱,夜深人静时,还是忍不住唉声叹气。
次日,陈父陪同柳氏进城卖豆腐,陈五便早早去洗了衣裳回来在后院晾晒。
陈四过来发现竹竿上晾的衣裳破了个洞,正是他昨日换下来的,当即脸色不由得一沉,质问道:“好好的衣裳怎会破个洞?”
陈五正在竿尾挂最后一件衣裳,闻言不由一愣,见他面色不愉,随即解释说:“这衣裳有点旧了,没成想稍稍搓下就破。回头让娘给你缝补下就好了。”
“你是傻的么?哪有把衣裳使劲搓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你把它弄破了,我还怎么穿出去?”
“对不起,我一定让娘给你的衣裳修补得看不出一点痕迹。”
陈四扯下衣裳,看着破洞处挂着的丝线,双手不住颤抖,怒火更胜:“缝?怎么缝?”
天知道这是他最喜欢,也是最贵的一件衣裳。
去年流行这种淡墨的烟色裳,同窗几乎人人都有,他便求柳氏积攒了许久银钱才买来的。
每次穿上这个衣裳,不知道有多少人称赞。如今破了个大洞,哪怕缝合了也是有个补丁,穿出去不得被人笑话死?还不如不穿!
陈五不明白他怎的如此激动,不就是衣裳破个洞吗?那也比自己穿的不知好多少倍。
正愣怔间,突见陈四把衣裳朝自己脸上扔来,下意识扭头闪避,突感一股大力猛的推来,脚下一个不稳,陈五结结实实坐倒在地。
地面散落的碎石子正磕着屁股,痛得她龇牙咧嘴,眼泪都挤了出来。
陈四高高在上的俯视,嫌弃鄙视尽露眼底,“哼”了一声,甩袖子欲走。
陈五心中怒极,揉着屁股起身,拍去尘土,一字一顿道:“四哥莫走,看小妹给你赔礼。”
只见她又是扭脖子,又是甩手跳脚的,陈四摸不清她在干什么,心里隐隐不安,皱眉道:“你犯癔症了?”
“哼!”我这会正热身呢!
陈四不想理会,转身没走几步,就见一根木棒唰的一下搭他的肩上。
背后响起陈五清冷的声音:“给你表演个杂技,看了再走。”
她将木棒往陈四身上拍了拍,硬生生把他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