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交替的时分，空灵的气息无声而广大无边，在沉默中涌向地平线，同时温柔地席卷他的脑海。
有时候，一切思考都破坏着结构的安宁，一切谋略都奔向消极与黯灭。有人来自过去，有人出自未来。他们哼唱着远方的歌，他不会唱，也听不懂，他偶然作为盛大祭礼的旁观者，却无思无欲，沉浸在缓缓消散倾倒如酒的乐声之中。
“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早走了。”苏雅笠说。
“放心吧。他一定还在原地等着。”
穿越雾气，好像穿越一道时间的门，这条狭窄的公路以及路边的人以清晰的全貌显现在他们眼前。
邢墨雨抬了抬头，百米外有清透的天空，还有等待的人。
她背着苏雅笠，抬头都有些艰难，倒是乐溪谷看到他们，站了起来，迎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过来。
“这是怎么了？”
他从邢墨雨背上接过苏雅笠。
“脚崴了。可怜的阿雅。”
苏雅笠不好意思道：“刚开始还好，在林浪那边歇了一会儿就肿了。”
邢墨雨背了一路，腰酸背痛。
“谁？你们还去找了林浪？”他把苏雅笠又往肩上送了送，背稳了。“怎么还受伤了。”
“一时难说。”邢墨雨想到许多东西，兴奋劲暂时过去了，便有点头疼。
“算了。辛苦了啊。我们回家。”
乐溪谷看着不靠谱，没想到手艺很好，邢墨雨本来忘了饥饿这回事，吃了一碗龙须面后味蕾打开了，觉得仿佛饿了两天，吃不够。乐溪谷又做了几份蛋炒饭。
苏雅笠看见日期，确定时间只过去一天，而不是像他们所感到的那般漫长。
“感觉时间被拉长了，从没有过那样的体验。现在的生活好像是假的。流速都不一样。”
邢墨雨却不认同，她说，“我小时候在老家生活也有过那种时间感。其实就是你平时太忙了。”
我们的生活就像群沙之间的阳光，有时被完全遮挡，晦暗苦涩，有时隐绰在沙砾之旁，闪烁细碎的光芒。时间也是这样，有时候是漂浮在上的溪水澄流，有时是沉在底下的浑砂浊砾。
溪水时间和砂石时间感官上空明与粗粝不同，大部分时刻，他们与时间都是互相磋磨的关系。好像迎面在风沙中行走，时间都是干燥而猛烈的。
苏雅笠说，你说得对。
“做了某些事就没有选择了。停不下来。停下来也不知道干什么。真的在一件事情里面，无所谓快不快乐。只有在特殊的结点尝到一些味道。”
乐溪谷看向邢墨雨，后者笑说：“阿雅你的行动力太强，情绪都赶不上你。
“我就和你相反了。我很慢，行动很慢，心也慢。所以好的不好的，很容易就抓住我。但是没关系，我总有漫长的时间来消化它们，把它们变得和我一样迟钝。”
乐溪谷忽然想到一个词，“温柔敦厚”，也许不太恰当。他的脑中积累了很多东西，从进入之初就落满了灰尘，因为从未感到那些旧纸堆里的无数学者所视如珍宝的东西与现实有什么联系。它们从未参与他的现实，而他，也从没有真正走进它们。
“你不迟钝。你只是温柔。怎么说呢，随遇而安吧。说出来是智慧，做得到是天分。”苏雅笠喝了口汤，拍了拍邢墨雨的脑袋。
邢墨雨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长明睿。
“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哪有资格随遇而安。”
“我们不是说好了？我负责挣钱，你负责做梦嘛。”苏雅笠拿筷子翻了翻面条，青菜和煎鸡蛋都吃完了。你不知道吧，这是我一直以来如此努力的动力。
乐溪谷放下了筷子，“大佬，你应该知道人是有两只大腿的，请问另一只空虚吗？”
邢墨雨哈哈大笑。
苏雅笠嗦着面也忍俊不禁。“墨雨以前很苦的，她从小长在山边偏僻地方，没有个像样的人带着她，八岁以前都没上过学。念书也是直接从小学念起，日子过得零零散散，很长一段时间和外界隔绝，活得很封闭，什么都不知道。刚来我这边的时候，特别不适应，我都怕她当时太小了，在老家憋久了，憋出自闭症来了。”
仿佛心脏被突然攥住了，某个时刻的微末他感到不太能呼吸。乐溪谷强忍住莫名的沮丧和难受，强颜欢笑：“你当人面给人说得那么惨，不怕她揍你？”
“没事，她不忌讳这些。”苏雅笠淡淡地说。
她不忌讳过去，她不讨厌它们。
邢墨雨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凉过的白开水，放到他们面前。“二位说了这么多话，喝点水吧。我能做的不多，所以请一定要喝完哦。”
“不是吧，我掐指一算你应该很会做菜，跟我一样。”
苏雅笠说，“你天桥上哪个摊子，尽早收了吧。”
“怎么？”
“人不可貌相啊哥们儿。她是一点艺术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