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在怀中这般折腾。
兮月止不住笑容,唇偶尔蹭过他的脸颊,“陛下在朝堂怕不是这番话吧?”
殿门前,他将她放下来。
只道:“月儿可要仔细瞧瞧这外头?”
兮月只顾看他微红的耳根。
抱着他的胳膊,往里,“陛下,还是进去瞧瞧,不急这一会儿。”
他的笑容无奈而宠溺,由着她拉了进去。
一旁应宿公公不着痕迹收回小心翼翼的目光,殿门合上,他微不可察松了口气。
立刻转身,一一吩咐。
昭月宫主殿内里竟仿了飞雲殿,除开更大些、更精致,制式规格更高,连各处物什摆放的位置都是她熟悉的模样。
隔开里间外间的屏风倒是截然不同,可也熟悉,向外是千里河山图,向内……
兮月胳膊肘捣捣他,下巴微抬一下,示意,“陛下就这么想日日见到这张龙凤呈祥?”
简直与酒楼里的一模一样,用色亦是,只是篇幅所限,更小些。
宫御:“本想挂在床头,只是用色过于瑰丽,到底不合适。”
用色瑰丽……
以绣样达到石雕彩绘那般浓艳色彩,可不容易。
甚至针脚之密,若不凑近,便肉眼不可见。说是一幅画,也无丝毫违和。
而此处恰是整间宫殿最暗的一处,在别处有些扎眼的用色,于此反而相得益彰。
只是不知,若有夕阳或朝阳斜射而入,照亮这一隅,会是何等盛况。
这般要是挂在床头,她只能想到“辟邪”二字。
不由轻笑一声。
走过屏风,往里……
兮月停住脚步。
她不用仔细看,余光里都有一团巨大的明黄色块。
而待转过眼,扑面而来一种震撼之感。
兮月想不到,往日在乾清宫龙床上睡了那么久,世上竟还有床能震撼住她。
首先是那自高高房梁垂下的暗金床帐,其次,是底下,有两个旧龙床那么大的新龙床。
更别提其上的铺盖、床头床架各式雕花嵌珠,浑然天成,鬼斧神工。
夸张得和皇宫大门很是一致。
叫兮月脑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个想法:他的审美,美丽恢宏大气都非常足够,就是,嗯,怪浪费钱的。
只是身体诚实得很,轻褪外衫,荡悠悠落在地上。
蹬去绣鞋,只着单袜踩上床周地毯,往里几步,立在床边。
回眸一笑。
宫御鲜少得见兮月这般模样,张扬融于娇柔,眉眼间欢喜肆意飞扬。
仿佛床榻与层叠纱帐之上的暗金龙纹交织游走,只为簇拥衬托那昳丽的形貌,欢庆她绝美的笑容。
最初遇见时色彩侬丽的回忆,一日日的相处、欢笑,一时之间,都比不上此刻的鲜艳夺目。
于是,他不加掩饰的惊艳,就这般直接地呈现于她眼中,惹得她笑容愈大,愈加甜蜜。
她缓缓张开手,眼中似有钩子,在勾他的魂魄。
放松身体,一瞬,向后倒在大大的龙床。
他三步并做两步,也不管鞋啊衣裳啊,急急到她面前,猛然停住,一动不动。
他俯着身子,她仰躺在床上。
双目对视,一人眸中亮晶晶含着笑意,一人黑眸沉沉,波涛汹涌。
她直直伸出手,没碰到他的身子,却好似一下触及灵魂。
兮月轻眨眼眸,拖长语调,“舟车劳顿,陛下要带我去沐浴吗?”
一句话,如解开封印,放出猛兽,他骤然低身。
抱她的动作,熟练地早已刻入骨髓,霸道中带着不自主地轻柔。
她娇笑着抱好他的脖颈,亲昵地蹭。
不长的一路,他青筋凸起,呼吸沉沉。
汤泉于龙池之中。
雾气蒸腾笼着波光粼粼,折射出重重浩大而秾丽的色彩。
她一眼望去,一瞬,只觉误入神明之所。
这是第三处,也是最大、最立体的龙凤呈祥。
雾气仿佛空中云雾,水底似人间。
龙首风首于池底汇聚,亲密旖旎。
色彩铺陈因水浸湿、水波荡漾、雾气弥漫,为兮月生平所见瑰丽之最。
且光线堪比白昼正午,让这色彩鲜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能听得到清越高亢的龙凤交鸣。
兮月仰头,看到琉璃穹顶,及四周壁灯之上数颗硕大的夜明珠。
如在梦中。
宫御看她的神情,低笑出声,却因喉间的哑意,带上几分撩人心弦的危险。
“东海贸易颇有成效,吾让他们都送入金陵城中,使能工巧匠,设计装潢。”
她看着他,满眼的惊艳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