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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身,将她放入池中,温热的池水亲吻脚掌、双腿,漫过腰间,包裹整个身体。
脚底微涩,低头,她正立于凤首一隅。
长长的衣摆被波纹荡漾出去,铺展在水面、水中,她恍惚像是腾空的仙子,踏着风,自由肆意于天空之中。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
兮月抬头,不料忽然脚下一软,身子不稳,就要跌入水中。
被他拦腰抱住,隔着湿湿的衣衫,温泉包裹,他手臂的炙热依旧直燎在心上。
以扑面而来的姿势,跌入他怀中。
软得再也站不起来。
水面波纹不断扩大。
水底漫延至台上的石雕,宛如注入灵魂,龙踏云、风展翅,翱翔交缠。
……
宣政四年,八月二十五日。
帝入主金陵皇城,于昭月宫中正式宣我朝迁都金陵,以昭告天下。
八月二十六日。
早朝,于前殿面见文武百官。
傍晚,举乔迁之宴,与民同乐。
翌日。
朝会,几位官员上书,奏请立后。
帝不舍元后,遂辞。
八月二十八日,再请立后。
帝亦辞。
回宫,迎面兮月含着笑意,很认真问他:“立后,帝三辞。陛下,我是否也该三辞呢?”
歪头,眨眨眼睛。
宫御抱过她,低声,“月儿饶吾一回,吾一日都不想多等了。”
许是心里还惦记着这事,傍晚,天色将暗时,他让昭月宫点了数盏宫灯,殿外五步一盏,足以照亮整个宫前广场,殿内龙盘凤烛,金红与明黄交织。
兮月瞧着宫人们忙忙碌碌,将这雍容的宫殿布置得通明华美。
甚至询问星兰,她也笑而不语。
兮月干脆盘腿坐在龙床上,静静翻书。
直到眼前突然一暗,她抬头,不知谁将帘子放下了。
兮月放下书,正预备下床伸手去掀,帘子被缓缓拉开。
光透进来,她眯起眼。
是陛下。
他一身稍显正式的暗黄常服,束了冠,手捧着……
她被闪得微侧过脸。
“月儿……”他开口,往前。
她看他蹲在她面前,仰着头,看坐在床上的她。
这次看清了,他捧着的,是凤冠。
面容肃穆,她看着这样的他,也不由正襟危坐。
托着凤冠的手骨节泛白,呼吸似有些不稳。
他在紧张。
他竟然紧张。
兮月视线由凤冠,落到他泛白的骨节,忽然很想伸手,握住。
宫御又唤:“月儿。”
“嗯。”兮月应。
他威严的眉目柔和下来,光芒在他身后,被嵌在凤冠上密密麻麻的金饰珠宝赋予生命,在彼此眼中种下万千星河。
他看着她,眸中光亮比星河耀眼,却更柔和、润泽,化作暖流流入心间。
他缓缓道,竟仿佛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与你相识之前,后位于吾仅是一个平衡前朝的工具。可自相识以后,每一天,吾都恨不能将它为你双手捧上。原谅我,时至今日,才刚刚实现。”
兮月抿紧唇瓣,眼眶已有些湿了。
那么早啊,在她还单纯地,只为能入宫与他相识、为相处的一点一滴开心的时候,他就已想了那么远,想到未来,想到皇后之位。
他唇边浮现浅浅微笑,“月儿,如今,家国无忧,民生安泰,金陵皇宫往后余生只你我二人。”
眸光微抬,直直看着她,郑重,迫切。
“如此,今日特请贵妃娘子,准吾迎娶皇后。”
听了最后一句,兮月破涕为笑,“陛下不是都定了日子?”
他将凤冠捧得更近,就在她眼前。
看她的眼神直接得让人招架不住。
兮月忍不住红了脸。
他说:“所以月儿得快些想。”
兮月瞪他一眼,将他手上的凤冠取下来,细细地看。
甚至不用细看,只感受手上这沉重的分量,就知其中的不简单。
流光溢彩,闪闪发光,上头这么多装饰还能如此华美和谐、不显拥挤,只这一点,便很是难得了。
她将它轻轻放在身侧。
看他,调皮地侧头,“我能说不吗?”
宫御抱她入怀,轻笑,“那吾明日再问一次。明日不行,便日日问。到了封后那时,将你绑起来送上大典。”
兮月忍俊不禁,眉眼弯弯。
朝他凑近,只差一点鼻尖相抵,“陛下预备如何绑呀?”
宫御双手挪动,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