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士……商队。风许有点眉目了。
“来人,她在议事堂外喧哗,行为不检。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
小晚面色瞬间灰白。几个人将她拖了下去。拖行中,墨绿色的荷包掉在地上。
风许把荷包捡了起来,面无表情。
“去查下今天是哪些人在赌钱。什么人围观,荷包是谁拿出来的。”回到议事堂,风许寒着脸吩咐道,“另外,将闹事的人看管好,饮食用度,不得怠慢。伤了一根毫毛,唯你们是问。”
有人来报,吴副将回来了。
来人本来喜滋滋,看见将军面色,收敛了喜色。
“将军,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无妨。有点累。”他站起身来,“走,我们去清点下冬衣。”
门吱扭一声开了。
风顺走进狭窄的小屋。猛然闯进来的光让小晚的眼无法适应,她背过脸。
说是关押,其实并不是牢房,而是一间柴房。刚发配来的犯人不服管教,打一顿杀威棍后就会被扔在这里里,杀他们的锐气。小晚坐在柴草堆里,头发蓬乱,形容憔悴。
风顺一阵心疼。
“走吧。”风顺向她伸出手。
小晚没有理睬他,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何苦呢?”他有点委屈。刚从关外回来,得到消息他就赶了过来。还要他怎样?
小晚转过身,仰头望他。数日的辛苦全刻在他面庞上。她避开他疲惫的双眼。
“你是不是也知情?”她低声问。
“……”
“是不是?”她吼道。
“人呢?去哪儿了?你当初跟我说他们都出关了。全是骗我的,对不对?他们只是过路的客商,不是蔑儿乞人,不是兵士,他们是无辜的。为什么……为什么?!”
她踉踉跄跄站起来,扑到风顺身前,抓住他的前襟。
风顺任她捶打着他的胸膛,沉默不语。
“我告诉你为什么。”
两人吃惊地转过身。风许不知时候来了,站在门外。
浮图关的一切秘密,他才是始作俑者。
风许把小晚带到堆放给养的库房里,一路上重兵把守,过了几道关卡才进了库房。
地上堆满了四四方方的布包。上面落了不少灰尘,看来堆了不短时间。
风许掀开一个布包,一捆捆好的棉衣赫然显现。他抽出宝佩剑挑开捆绑的绳子,扔了一件到众人脚下。
“看,朝廷送来的冬衣。”
风许一剑劈了下去,空气中冲起无数稻草梗。小晚靠近细细一捏,袖子、衣领、大身……衣服里边充的全是稻草。整件衣服,除了显得陈旧的布料,竟无一处棉花。
“怎么会……”小晚大惊。
“军中给养皆是户部负责。这几年边关的军粮军需,都由户部祁王的人把持。祁王想笼络我们。我们怀疑他跟义父的死有关,不愿跟随,来到浮图关。祁王怀恨在心,克扣我们的军粮给养,兵士过冬的冬衣里边全是稻草。想把我们活活冻死在浮图关,就算大家没有冻死饿死,也可借机煽动兵士哗变,借刀杀人。”风顺解释道。
“过冬的军粮,只有往年的八成。”风许说,“这也罢了,我们可以带兵士出关狩猎,以兽肉充军粮。”
小晚想起她带给端敏的“牛肉”。那不是牛肉,也许是骆驼,也许是野羊,也许是不知什么动物……
“……胡天八月即飞雪,兵士没有冬衣,在长城上一天也捱不下去。”
小顺手上大大小小的冻疮,在小晚脑海里闪过。他是将军,吃穿用度已是最好的,都是这个样子。普通兵丁该怎么过?
“于是,你们就抢劫过路商队。”她语气出奇地平静,“用抢劫所得,筹措银钱,置办冬衣。”
“……关内兵士数千人,几千件冬衣,就算是抢,得抢多久?去附近的城中置办,一时半会也难以办到。”她说出自己的疑惑。
“还有一部分,是大哥的积蓄。”风顺低声说,“若有商队带丝绸布匹,则全部留下,带到附近的城池……”他没有再说下去。
带到凉州或者其他地方,换取冬衣。
官兵抢劫,即便事出有因,也是大罪,自然不能留活口,包括……妮娜。大流士商队里的货物大半是丝绸和布匹。他们的命运一开始就已决定。
至于荷包,肯定是某个动手的兵士顺手牵羊的结果。他将女人的东西私藏,以满足自己枯燥生活中的绮思,这才露出蛛丝马迹。至于他的命运……小晚也能猜个大概。
“骆驼呢?”
“……嗯”风许没料到她会问骆驼。
“商队那么多骆驼呢?全部吃了?怎么没看见骨架什么的?”
“囤积的布匹需要驼队运到凉州。”风顺补充,“第二天,就由人带着驼队运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