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后,皇帝下令准许大家进山。 六月初八这一日晚,王家的姑娘们热热闹闹准备狩猎的行囊。 高公府下榻的海棠苑,杨惜燕的丫鬟将一骑具整整齐齐罗列在罗汉床上,劝着道,“儿,明日大家伙进山林里玩,您闷了几日也出去散散吧。” 杨惜燕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别花钿,语气孤冷,“他人呢,还没回来?” 丫鬟摇头。 杨惜燕垂了下来,着镜子里装扮精致无比的自己,忽然落了泪。 高詹这几日皇帝抽调去林子里戍卫,早出晚归,夜里也是宿在书房,杨惜燕压根没机会见到他,有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可是自小就喜欢这一个人,那份执念深入骨子里,踢不掉,拔不出。 当初高詹求娶王怡宁失败后,唆使父亲上门亲,为高詹所拒,高詹为了避在边关待了两年,可如磐石,非他不嫁,使了法子,将高詹给灌醉,后躺在他边,让高詹误以为与有了肌肤亲,两家长辈乐见其成,逼着高詹娶了。 原以为婚后这些年,怎都能够磨平男人里的褶皱,不成想高詹始终无动于衷,成婚三年,没有碰过的子。 杨惜燕面露晦涩。 少顷,门外传来沉缓的脚步声,杨惜燕一听高詹回来了,连忙将泪抹干,起迎了出来。 珠帘一掀,夫妻俩四目相对。 高詹上还残着一汗气,他不习惯离杨惜燕这近,往外退了几步,撩帘子站在外头笑眯眯问,“我从家里携来的那件软甲何在?我听平舆,你拿来了后院?” 他明日要随太子狩猎,需穿软甲。 杨惜燕知道他平日非那软甲不可,故意扣着是引高詹来寻,红肿着眼,嘀咕一句,“我明日也要去狩猎,你就不能给我穿吗?” 高詹闻言先是意外杨惜燕终于肯出门,随后笑,“你若需要我再寻一件给你,那件是我惯常穿的,与你量不合。”那件软甲伴随高詹多年,他不喜欢把贴物交给旁人。 杨惜燕忽然负气问,“若是王怡宁要,你会给吗?” 高詹沉默了。 杨惜燕眼底的泪绵绵渗了出来。 高詹着妻子哭成泪人儿,忽然泄气地啧了几声,他语重长道, “惜燕,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待你如妹妹,没有男女情,你样样出众,何苦吊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 “你在旁人眼里或许就是天仙,在我这,什都不是,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何时,只要你想了,咱们和离。” 俊目往罗汉床上一扫,瞥见自己那副软甲,二话不进了屋将捞在怀里,头也不回离了,他走十分坚决,没有半丝犹疑,他要让杨惜燕。 杨惜燕跌坐在地上,这一夜若灰。 翌日天晨,皇帝亲自在校场举行狩猎仪式,礼炮长鸣,几千人势若潮水往林子里驰去。 皇帝老当益壮,一明黄猎服一马当先,王公,高公并一些内阁老臣紧随其后,再往后跟着几十名臣工,大多是中年干臣,年轻的士子里只有王书淮一人。 跑了一会儿,皇帝在一个山头停了下来,老人家伏在马背上气喘吁吁,“太子,汉王与信王在何处?” 一侍卫策马向前禀道,“回陛下,太子殿下带着一伙人往东边山去了,汉王殿下则去了西边,至于信王殿下....”侍卫迟疑了一会儿,“至今还不见信号箭。” 皇帝嗤的一声笑,“这小子狂妄,常年宿在边关,定是没将这狩猎当回。” 这话并不中听,可惜信王没有正妻,没有岳丈替他掠阵,也不曾结交朝臣,平日孤立无援,此刻皇帝边重臣云云,无人敢替信王声张,倒是公爷颔首一笑,劝解道, “信王殿下一贯后发制人,陛下莫急嘛。” 皇帝笑,“确实如此。” 一侧的王书淮默默扯了扯唇角,好一个后发制人。 又走了一段,皇帝乏累打道回府,让边的年轻人散了。 公爷嘱咐王书淮,“你媳妇没进过林子,快些去瞧一瞧。” 王书淮领命,他自然不放谢云初,早就将齐伟派过去跟着,此刻稍稍放了一记信号,那头齐伟回了信,很快知谢云初所在,风驰电掣般朝西北角驶去。 一处矮草丛生的山坡处,谢云初与王怡宁等人停马歇着,风吹草低,一头梅花鹿若隐若现在山脚一处觅食,谢云初瞧见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