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书淮顺着杯沿将一口温热的参汤吞下,冰冷的五脏六腑被熨帖,缓缓吁了一口气,虚乏道,“扶我去春景堂。”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贵以为看去孩子,忙道,“这几日林嬷嬷病下了,春祺和夏安也不好,二太太不放心,将孩子带去了宁和堂,您看哥儿姐儿得去那边。” 王书淮这才想起两个孩子。 这几日心里绷着一根筋,脑海里全谢云初,都没想起两个孩子,愧疚与难过搅在一处,眼眶里血色在晃。 冷杉见双目被红彤彤的血丝覆满,瞳仁无神,顿感不妙, “二爷,您眼睛不不舒服?看得清吗?” 王书淮摇摇头,又道,“扶我去宁和堂。” 恐现在的模样吓坏两个孩子,又顿住,“舀一碗粥。” 明贵喜极而泣,拔腿往厨跑。 太医早吩咐桂嬷嬷煮了药膳,这会儿王书淮肯吃东西了,立即便盛出一碗搁在食盒交给明贵,明贵提着食盒脚底生风回到书房,屋内,闻讯而的范太医已在给王书淮把脉,听闻双目失明,叹道, “这熬坏的,再者,您急火攻心,肝火旺盛,一时半会怕好不了,等老夫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水给您洗一洗眼,再服用几盅药试试。” 王书淮没当回事,等喝了药粥,便起身往院去。 明贵自然服侍左右,为了防止强光刺激双目,将王书淮的眼给蒙了起。 一路搀着往宁和堂走, 谢云初的骸骨寻了回,论理得办丧事,王书淮不开口,谁也不敢问。 明贵心里叹着气,半字不敢提。 王书淮走了一段,忽然止住脚步,“那半截骸骨呢?” 明贵忙回,“在春景堂的厢房,”又心翼翼道,“都在等您示下呢...” 王书淮立在廊庑下没,凭着记忆张望春景堂的方向,热辣辣的午阳浇下,褪不去周身的阴森气,有风拂过,仿佛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越墙而。 半年了,与她半年未见。 约定往河清海晏,与她共享繁华,她却不在了。 刻好的鬼工球,亲自替她挑好的蜀锦,再也送不到她中。 一行血泪从纱布下滑落。 王书淮仰头嗤了一声,将泪吞了回去。 一截骨又如何? 不能证明她。 越做得天衣无缝,越蹊跷。 怎就恰恰那只左呢,谁都知道她左撇子,信王想让死心未必不会拿此做文章。 也不知素心坚韧从不轻易认命,冥冥中有感应,纵使所有人告诉,云初没了....不信,这辈子就这找下去,只活着,她就活着,永永远远的活着。 等死了,夫妻俩一块办丧事。 嶙峋的面颊往旁边一侧,冷杉收到示意立即从树干上跳下,到身侧, “主子有何吩咐?” 王书淮漠然道,“将与信王有关的一切文书资料邸报,全寻过,我一一翻阅。” “包括那些亲信,出身籍贯履历色目,不有任何错漏。” “属下明。”冷杉一揖, “撤去所有关卡,停止水面搜救。” 既然决定不办丧事,得给一个说法。 王书淮想了想,再道, “对外声称,夫人与舅少爷找到了,当时舅少爷护着夫人上了一艘船,贼子往船只扔了石头,夫人被砸中,尖叫一声,至于舅少爷,则中毒昏迷不醒,船只在两日被水浪冲去山河上游,为一猎户家的娘子寻到,夫人脑袋磕到了岩石,双目失明,尚需好好休养,不宜见外客。” 一席话既解释了为何多日不曾寻到姐弟俩,又为面不宜让人探望而做了伏笔,至于寻到的所谓骸骨,一概不认。 明贵呆呆地看着,胸膛擂,说不出一个字。 罢了,二爷现在可不就一个念想吗,有这一个念想在,兴许也能快些好起。 冷杉照办。 王书淮昏昏沉沉到宁和堂,隐约听到孩子的哭声,心跟着抽了一下,拖着僵硬的步伐迈过穿堂,就在这时屋内有一道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