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紫荆一把勾住他的颈子,满面央求之色,不愿让他离开自己。
凌枫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柔声道:“乖,你再这样,一会该误了上朝了。今日还有一些政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就马上过来陪你。啊!”
紫荆依旧不松手,竟撒娇似地道:“政事,朝会都比我重要?”
凌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道:“政事,朝会的确重要。但在我心里,你最珍贵,是独一无二的。”
紫荆缓缓垂下手臂,默然凝望着他逐渐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甘心,她突然一个翻身坐起,朝着他的背影大声道:“你相信么,哥哥他是无辜的!”
凌枫步伐顿了一顿,心中一凉,她果真还是为了那个人,竟不惜放下了她以往的高傲主动对他示好,他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他怔怔地回转身,凝视着她美丽却有些苍白的脸,声音冷得如寒冰:“紫荆!原来我在你眼里,竟是如此不堪之人!”说罢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衫扔给她,大步离开了寝殿。
紫荆怔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重新倒回榻上,心瞬间如坠冰窟。
眼角似有酸涩的泪水滑落,她将自己深埋在锦被中呜呜地哭了。
紫荆不禁有些厌恶自己,她居然也有这么一天,需要放下身段迎合讨好自己的丈夫来达成心中所愿么?
她的确可笑。这华丽的宫闱,的确能改变一个人。
她还是她,她却又已变得不再是她。
原来她还是错算了他,她本就不该怀疑他的。他走时凝望她的眼神里满是对她深深的失望。他是在气她心里原来对他从未有过真正的信任。可她为什么就选择了不相信,深深地伤害了他。
紫荆一直躺在榻上,以锦被裹着自己□□的身子,直哭得声音暗哑,大脑一片混沌。
直到黄昏来临,紫荆早已躺得浑身酸麻,他还是没有来。
她突然十分后悔,后悔没有选择相信他。
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你回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再不惹你生气了好吗?
她早已习惯了索取他的爱与宽容,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的确,是她亏欠了他。
她不禁后悔自己身为他的女人,却从未主动关心照顾过他。直到今日她将他激怒,他愤而离去,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是那么在乎他,那么离不开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紫荆没有去找他,她没有勇气在一次次伤他后再继续索取他的谅解与宽容,她做不到!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让时间来抚平各自心中的伤痛吧。
阴暗的刑部天牢中,弥散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凌枫皱了皱眉,没有点灯,在黑暗中摸索着台阶一步步下到天牢最底层,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寒”字号牢房,打开铁锁,只见洛紫川穿着囚衣,顶着一头蓬乱的污发坐在一团干草上,双眼直勾勾盯着凌枫。
被关入天牢才只这么几天,他便已瘦的只剩了皮包骨,凌枫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凌枫驱走了两个带路的狱卒,“寒”字号牢房中便只剩下二人彼此对视。
洛紫川盯着凌枫,冷笑:“皇上是来送洛某上路的么?”
凌枫面带微笑,道:“我只想问你,李文新弹劾你的罪状,是真的么?”
洛紫川听了哈哈大笑:“皇上若是信了,又何必亲自来问洛某?”
凌枫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我信你。只是,李文新他们言之凿凿,眼下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只好先委屈你了。”
洛紫川冷笑:“洛某不怕死。若这个案子查不清楚,大不了就是一死。洛某对天家没有什么建树,死不足惜。只可惜了紫荆,她在宫中本就无任何靠山,只怕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洛某今生无妻小,也就没有什么牵挂,唯一放下不下的,就只有这个妹妹。”顿了会,又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凌枫点点头:“你说。我一定尽力。”
洛紫川微微笑了:“照顾好紫荆,不要因为我的事,伤了你们的感情。她是真心爱你的,当日猎宫之围,她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顾,我就知道,我这个傻妹妹,若不是对一个人动了真情,绝不会如此。她若是,做错了什么,你也一定要原谅她。算,算我求你了。”竟突然跪下磕头求道。
凌枫赶紧上前扶起他,吸了口气,终于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