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幕:
(烟袖按照朝阙给的药方抓药,熬药。他在喝药的时候,烟袖总是守在他的身旁,一双水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着他渐渐好起来,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烟袖的房间虽然简陋,却布置得很温馨,然而朝阙不自在,毕竟男女有别,毕竟瑾泱的话犹在耳畔。
喝完最后一碗药,他说他该走了。
烟袖正收拾药碗,闻言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
烟袖:你要走了吗?(她的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惊慌,她知道他迟早要走,可她依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的伤还没有好呢?
朝阙: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之前我们说不再言谢,但还是要说一句,多谢你了。
烟袖:那……你之前说,我们是知己,是什么意思啊?(忍了好几天,烟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她怕再不问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问了)
朝阙(淡淡一笑):我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你却说我那么做一定是有我的理由,还相信我不是一个坏人,那一刻,我应该把你当知己。
烟袖(眼眸里原本闪动的期待的光泽一下子黯淡下来):就……仅此而已么?(她的心变得非常低落,原来把她当知己,只是应该,更只是那一刻的事情)
烟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突然):是因为夫人吗?
朝阙(脸色顿时一变):你说什么?
烟袖:我说,是因为夫人吗?你的伤明明还没有好,你却急着走,更急着撇开与我的关系,虽然我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可是……是因为夫人吗?夫人不许你住在清漪园,也不许我照顾你,不许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是这样吧?
朝阙:你知道多少?
烟袖(幽幽地):那天,夫人来找你,我都听到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让我去抓药,我担心你的伤势,就急着拿药方跑了出去,可是我忘了问应该抓多少剂量,等我回去想问你,却不小心看见夫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没忍住,就留了下来,躲在墙角听了你们的话,我知道是夫人不许我照顾你,要你自己养伤,要你伤好以后就赶紧离开清漪园,夫人还质问你,你的那一句知己是什么意思,你那么急着撇开与我的关系,那么急着怕夫人误会。
(朝阙的目光渐渐转冷,那目光里的冷厉让烟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动怒了吗?)
朝阙:说!你究竟听到了多少?
烟袖:我……我没有听多少,而且,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强,我怕被你们发现,我听得很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你和夫人的关系不会简单,你和夫人以前就相识吗?你……可以告诉我么?
(朝阙没有说话,任由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冷,烟袖的心跳得很厉害,她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许久以后,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涩的笑。)
烟袖:你不想说吗?
烟袖:我以为你至少把我当朋友,以为自己可以听到一点你的心里话,是我自不量力么?我好像忽略了自己的身份,对不起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只是伺候夫人的人,你是武艺高强的大人物,夫人更是我伺候的人,我哪有资格听你们的故事。
烟袖:就算如此——我知道你的心里藏着很多事,可是说出来,不是会好受很多吗?
(朝阙看她许久,这一次烟袖没有退却,她的眼直直地迎上去,眸光里像是有可包容一切的温柔,教人无法生出拒绝的心。)
朝阙(望着窗外,是一个阴雨天,窗外是一片的灰蒙蒙,看得人压抑,终于):如果你愿意听的话,那我就把我和她的故事告诉你。
朝阙:你的夫人叫瑾泱,你唤她夫人,我却一直唤她瑾泱。
朝阙:五年前,旧东胤国还没有亡,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是一个浪迹江湖的剑客,我奉圣旨护送她去天台山为国祈福,一路上,公主的世界和剑客的世界就一不小心有了交集。
烟袖:啊——(一声惊呼)
朝阙(自嘲地一笑):你也觉得不可思议么,公主与剑客,云泥之别的两个人,怎么能在一起?
烟袖(急忙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的世界离我太过遥远,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
朝阙:婢女又怎样,公主又怎样,剑客又怎样,谁高贵?谁低微?连东胤国都亡了,我不知道这五年她是怎么过的,但是想来一个亡国的公主,一定是颠沛流离,直到我在幽王府再见到她,她已经成了你口中的夫人。
烟袖:原来,你和夫人之间有这样的故事,可是夫人是即将嫁给王爷的人,王爷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朝阙:王爷,应该知道一点吧,我之所以会杀无涯,也是因为王爷知道这件事,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烟袖:王爷在威胁你?
朝阙:现在你都知道了?
烟袖:谢谢你能告诉我你的故事,我会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