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继续说,“那是一个镖头,家里有钱。给了哥哥嫂嫂很多彩礼。”
“虽说有钱,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人家。”阿璃忍不住说。
小涟点点头,“那镖头已经五十岁了,脾气暴躁,极爱动武。听说前面三任娘子,都是被他打死的。每次都赔钱了事。”
阿璃默然,哪怕是穷得揭不开锅,正经人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吧。可小涟的哥嫂,真是为了钱不管妹妹死活了。
“侯爷知道了这件事,就告诉我,只要我呆在姐姐身边好好监视,从越国回来后,他亲自解决这门婚事。并且还我身契,我可以出府,也可以继续在府里做事。”小涟叹了一声,“姐姐,我没有办法,我还不到十五岁,做不了主。哥哥嫂嫂要把我嫁给他,我能怎么办?我嫁过去就是死,可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
“起初你对我很不好,动辄打骂。那场大病后,你忘了从前的事,性格温柔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我想大约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吧。后来,我陪着你去亲卫军,我们以姐妹相称,你对我越好,我心里越是不安。在船上,哪怕你知道我是来监视你的,你还是给我清云丹护身。”小涟边哭边说,要将心中的话尽数倾吐。
“如果我真有一个姐姐,而不是一个哥哥,那她一定是你这般样子。她一定不会为了钱,不顾我死活将我卖给那样粗鲁不堪的老男人。哪怕菲衣恶食一辈子,也好过苦苦挣扎。”
小涟转头看着她,泪眼婆娑,“姐姐,我并不奢求你原谅。我说出这一切,只是想告诉你,至始至终,你都是那个心存良善之人。不要因为我而感到失望。在你身边那么久,你教会了我勇敢,敢于抗争自己的命运。我已经请侯爷替我做主,等回去之后,断绝与哥嫂的关系,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与他们有半点瓜葛。”
阿璃默默地看着她。她知道姜国倡导孝廉,哥嫂再不堪,于她也是唯一血缘至亲。她才不到十五岁,作出这样的决定,需要极大的勇气。哪怕有侯爷做主,也免不了旁人的指指点点。
她的神情略略有些动容,语气却还是淡淡的,“你既自己有主意,我亦只能说恭喜。”
小涟望着她,哀求道:“姐姐,你让我跟着你去越国吧。此去危险重重,我虽武功不如你,但也能出一份力。”
阿璃不置可否,她站起来,缓步朝外面走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小涟也没等到她的回答。
*
晚上,阿璃去看香雪。
印象中的香雪天真活泼,又十分要强。虽然是二皇子派来阿璃身边监视的,但香雪显然不如小涟那般能隐忍,并不能从阿璃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不过,大概在二皇子那里,也并没有指望香雪能为他带回情报。
现在,房间里的香雪,蜷缩在床上。若不是阿璃进来点亮了烛台,她怕是会就这么一直呆在黑暗中,悄无声息。
阿璃转身将门窗都关上,好让香雪明白,今晚的谈话,只有她们二人知晓。
“你和小涟都活得好好的,我心里踏实了许多。那日变故突然而起,我着急去救五殿下,顾不上你俩。后来想想真是懊悔,若是你们出了事,我这心里永远都不好受。”
“那日你突然中毒,还好及时给你用了清云丹。你可得好好谢谢侯爷夫人,是她给我的。等回到上京后,还要去谢谢钟先生,是他亲手研制的。”
“说来也奇怪,那日我们都未碰饭菜,怎么你就中了毒?而且是你一人中毒,我和小涟都无事。”
阿璃说完,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那般聪明,这些日子应该已经想清楚是谁给你下的毒吧?”
香雪将身体翻转过去,面向墙壁,将后背对着阿璃,仍是不说话。
阿璃见她好歹动了,算是听进了她的话,脸上微笑起来。
“不过中毒的也不只是你,亲卫军好多伙伴,都中了毒。咱们平日里都是一起去练武场训练,一起站岗护卫。现在除了我们三人,也没剩几个了。”
“对了,你知道吗?五皇子殿下也中了毒,他是喝了一杯毒酒。紧接着越国的人跳上船头,一刀捅向他,再将他丢入江水中。我在江水里寻了好久,才将他捞起来。”
阿璃将一根丝线编织的手环放在桌子上。这是来之前特意去找祈珺拿的。
“五殿下告诉我,朝辞手腕上一直戴着一只手环,是用蓝色的丝线编织而成。由于戴了很多年,手环早已变成了黑色。殿下曾经笑话他,一个大男子戴这个做什么,又不好看。朝辞说,这是他母亲从庙里为他求来的平安绳。大师曾为朝辞算命,要远离有水的地方。母亲让他一直戴着,就是为了防止出意外。”
“没想到,他不是死在水里,而是死在船上,与人搏斗不敌被杀。这平安绳终究是没能护得他平安。”
“朝辞死在厨房的那条船上。殿下猜测,他一定是发现了下毒之人,因此被对方灭了口。殿下时时叹息,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