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不成器的皇子，但朝辞那么年轻，能力出众，办事可靠又忠心耿耿，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可怜就这般走了。”
阿璃望向床上，烛火低照并不明亮，但仍能看见香雪抖动的双肩。墙角那被刻意压制的呜咽，稀稀疏疏落入耳中。
“这里就我俩，外面也没其他人，我早就叫他们退下了。”阿璃缓缓而言，“你要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吧，别憋坏了身子。”
被子里的香雪仍是低声呜咽，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大声，直至撕心裂肺的哭喊。
阿璃并不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陪着。香雪到底还是小孩子，虽然将自己封闭了这么多天，但一旦遇到出口，情绪宣泄倒是很快。能哭就能好。
那日她救了祈珺，躲在田大叔家地窖里。祈珺醒来后，也是这般好好痛哭了一场，才不至于被憋得性情大变。
再往前说说，自己被下毒醒来后，前事皆忘。也是有几次这般恸哭，度过了最迷茫的时期。
好像再大的磨难，多哭几场都能宣泄。
可是，祈珺也好，自己也好，真的将身上遭遇的磨难宣泄过去了吗？
阿璃说不上来，祈珺逐渐变了性子，究竟是知道下毒的是二皇子的时候，还是决定出使越国的时候。可是，他在这段时间的遭遇，就算单拎一件出来，都够人吃不消了，更何况还是短时间的接连不断。很难有人再保持初心，云淡风轻。
她更说不上来，真的到了越国，自己将会遭遇什么。从前是为了给章宁解毒的强烈愿望支撑着她一往无前，可汉水之乱以及后来的事，尤其是林沧的话，却突然打断了这份勇敢，令她不得不思考更多。
正胡思乱想着，阿璃忽然发现，香雪的哭声变小了，剩下抽抽嗒嗒。她收回神思去看她，发现香雪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正泪眼朦胧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