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位于金溯城北,占地百余亩,建筑群精湛,风亭月榭,山萦水绕。
东原首富任耀宗交友甚广,大寿之日门庭若市,前来道贺者络绎不绝,有达官显贵,有巨商大贾,有德高望重的道长高僧,也有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侠士……
空空用易容术将萧辰孟玉娇改扮成姓施的夫妇,自己扮成了随仆,秦晋和其他弟兄分作车夫、侍卫,赶着一辆大马车,携了贵重的礼物往任府去。
孟玉娇不知萧辰空空此行目的,马车停下,秦晋招呼三人下车,她忽然感到心慌,要不是空空答应把骗了她的钱财如数还来,她才不要到这里“抛头露脸”……
萧辰从容下车,向她伸出手:“难为娇妹,空空的心思你也知道,我会护你周全。”
空空什么心思?孟玉娇自然一无所知!她总不能告诉萧辰,他们二人不是兄妹……孟玉娇硬着头皮,握住萧辰的手跳下马车。
孟玉娇挽着萧辰的手臂走在他的身侧,心中怦怦乱跳,竟然有些美滋滋的,她悄悄仰望他的容颜,经过乔装打扮,早就改得面目全非,连眼中烁烁的精芒也收敛了,更加辨认不出他是谁,只是身上与生俱来的青莲气息掩不去,孟玉娇不由勾紧了他的胳膊,真想就这样随他走到天荒地老。
任府的家仆在门口相迎,一位男子接过空空递去的拜帖,向冒替的施姓夫妇行礼。
孟玉娇恍然以为成了萧夫人,一丝丝小雀跃在心口欢腾。
她环目四周,往来宾客众多,任府家丁护院抖擞了精神,迎接一波波的客潮。
男子看过拜帖递还给空空,对萧辰道:“在下薛牧,是任府的管家,施先生,施夫人,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前厅已备好茶歇,请二位自便。”
萧辰向他施礼,正要举步往里走,任府的家仆从空空手中接过贺礼,低声抱怨道:“哇!那么重?”
薛牧警惕地挥手让他们把礼物呈过来,向萧辰投去请示的目光:“这……”
萧辰淡淡一笑:“请。”
孟玉娇一阵紧张,看着任府的仆人揭开礼盒的大盖子。
薛牧看向贺礼:“百子祝寿瓶?仙翁慈眉善目,百子形态各异,施先生不愧是瓷王,在下失礼了,这份心意,我家主人一定很喜欢。“
萧辰客气道:“哪里哪里,薛管家见笑了。”
薛牧对仆人道:“瓷器珍贵,是易碎之物,须轻拿轻放,你们小心着些,抬到后院库房里去。”然后唤来一位美婢,让她在前引路,带去点春堂歇息。
孟玉娇背脊直冒冷汗,却觉得惊险刺激,难掩兴奋地跟着萧辰往里去。
深宅大院,花繁木盛,馨香怡情,这里比孟府精致奢华得多,不愧是东原首富的府邸。
三人跟着美婢来到点春堂,客人笑声鼎沸,客气地攀谈着。
孟玉娇以前的身份是未出阁的小姐,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进出人多的客堂。瞧着人来人往,热闹异常,越发觉得新奇。她挨在萧辰身侧,见无人来与他们亲近,心中感到古怪。
孟府也办过寿宴,前来巴解她阿爹的人不计其数,她跟在爹和兄长身后一露面,宾客就跟蜜蜂见着花似的涌过来嗡嗡绕在身边,那些夫人小姐对她极尽赞美之词,言不由衷地挑拣好听的话说。
如今到了这里竟无一人问津,十分疏淡冷清。孟玉娇低声问萧辰:“能被请到这来,怎么说,施老爷也是一方富商大贾?怎么没个人过来跟我们亲近亲近?”
萧辰低下头凑在她耳边:“这样不是更好?免得露出破绽。”
他呵气如兰,轻拂过她耳廓,撩得她心里痒痒的一阵悸动。
门口发生骚动,孟玉娇抬头张望,遥遥见任府管家薛牧亲领着什么重要的人朝这边过来。
有一小厮高声道:“齐王到——”
孟玉娇心里一跳,兄长要她去齐王府,齐王天南星到底什么模样,她倒是真不知道,顺着声音望去,见一位身姿高挑的男子,金冠束发,箭袖蟒袍,凤目飞扬,神采摄人,笑盈盈满脸温柔,气度雍容华贵,却是她所不喜,这样的王侯贵公子自小见得多,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规矩得很,说话做事样样周到,没什么趣味。一大群侍卫簇拥着他,如众星拱月般移入正厅。
孟玉娇正斜眼瞧着热闹,不知谁在后面推了她一把,一个踉跄被挤到后排去了。前方黑压压的人头挡着,什么也看不到……孟玉娇恼道:“挤什么挤,有什么好看的,他还没我家老爷好看呢!”
“我当谁在这里口出狂言!你施震纲靠交子铺起家①,也敢大放厥词?你这等投机倒把的小民,拿什么跟王爷相提并论呐?”
孟玉娇扭头看去,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挽着满头珠翠的妇人,走过来调笑他们。
萧辰略感意外,他和空空只知施家这些年做瓷器生意,不清楚原来的底细。他看到孟玉娇不服气,怕她惹事,转身挡在她的面前,道:“你方才不是说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