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沙地高温肆虐。
清寒和坞钥身后留下一串足印。
坞钥的步速逐渐慢下来喘息道:“我不行了,你走慢些。”她取下挂在胸前的水囊,拔开塞子仰头倾倒,却是一滴水也倒不出来。
清寒将自己的水囊递过去,坞钥感激地接过,饮了一小口,瞬间活过来似的有了精神。
清寒眺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眉头紧锁。
坞钥问道:“还在想那天晚上的怪事?”
清寒颔首:“自踏入这片沙地,我总有些心神不宁。”
坞钥哑然失笑:“那天晚上一定是你花了眼,这荒漠连根草也没,哪可能会有鱼?”
清寒淡淡地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绵延起伏的沙山横在眼前,也许翻过去后面还是茫茫的沙地,但是清寒更愿意往好处去想。天无绝人之路,没准过了眼前的荒山,后面有一湾清潭在荒凉里等待她们的到访!
清寒和坞钥缓步前进,沙地步行不能太过用劲,越用劲越是费力,只能耐下性子往上走。
清寒心里想着,看不见未来,就别管还要爬多久,只要专注脚下就好!
二人终于并肩攀到峰顶,一阵风沙吹来,清寒拉起风帽遮挡,待风停了,回过身去,只见身后沙丘下两串脚印,深深浅浅,歪歪斜斜,风一吹慢慢变淡消失,仿佛她们从未在这片大地上留下过任何的痕迹。
坞钥望着逐渐消失的脚印,感慨道:“我们像是没走过这条路似的。”
清寒扭头对坞钥,道:“不会啊,走过的路,已经在你我的心里!”
二人相视一笑。
风吹皱了沙,一层层波痕像翻卷的海浪。
天和地的颜色,纯净的苍蓝和灿烂的金黄,分明到了极致。
坞钥从怀中摸出地图看了一看,兴奋地指着前方:“穿过前面就是出口。”
清寒也有些许激动:“能离开荒漠,我们要好好吃一顿??”
坞钥欢快地应着,将地图收好。
此时,清寒忽听见悉索悉索的声响,迅速朝她们脚边过来,来不及提醒坞钥,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就往前跑,只见旁侧的沙底下有东西猝然地蹦蹿而起向二人猛扑过来。
坞钥不由色变,来不及惊叹,便随清寒滚地葫芦似地从沙丘之巅翻落了下去。
清寒率先抵达丘底,迅速地翻身坐起,从长靴中拔出匕首蓄势待发。
坞钥毫无防备,栽在了不远处,半截身子扎入沙堆。
清寒仰面,一大片阴影盖没她们二人的头顶。
一道宝蓝色的光芒划过,没入二人身体后方的沙子里消失不见。
坞钥从沙里爬上来,愤怒地抖去沙尘:“我还以为是你打趣骗我,想不到真有怪鱼!”
清寒握着匕首警惕地留意着沙地:“它灵活得很,尾巴上有刀刺,小心为上!”
坞钥从背上掣出双刀:“不过半臂来长,看我切了它,请你吃烤鱼!”
清寒莞尔一笑:“颜色那么艳,指不定有毒,我可不敢吃啊!”
清寒的视线不由掠过坞钥的双刀。
夜决明有五位亲传的弟子,分列金木火土水五宫之主,金环使的阴阳轮,木奴擅长暗器,萤火惯用长鞭,清寒用的是剑,坞钥留在谷内从未外出执行过任务,因此,坞钥的双刀,她尚未开过眼,只见刀身纤弯形似勾月,长不过盈尺,烈日下光芒四射。
清寒目光重投向沙地,细听动静,沙面微拱起数条,蛇形般蜿蜒迅疾。
忽然,无数条怪鱼从沙子下面蹿跃而出,仡栗如万箭齐发朝着坞钥而去。
清寒惊愕,大喝一声:“小心——”
坞钥目露杀机,举步出刀,身形随刀滚入疾飞攻来的鱼群。
怪鱼的鱼腹是最软弱的部位,刀锋直切鱼腹开膛破肚,黑色血汁狂飙,一条条怪鱼纷纷坠亡,如雨散落在沙地,打出无数的小沙坑。其余怪鱼似被激怒群而攻之,怒甩鱼尾,风卷狂沙,吹进坞钥的眼睛,一时令她乱了刀法。
怪鱼腹鳍翻飞,在沙地前行如寻常的鱼得水般自如地来去,尾棘长着可怕的长刺,形如锋利的小刀,割裂了坞钥的衣袍,疯狂地冲袭用鱼尾刺扫她。
坞钥双眼被沙尘所迷,双足深陷软沙,刀法更是施展不开。
清寒握着匕首,闪电般杀入鱼阵与坞钥背抵背,拧成一股旋风朝怪鱼群杀回去。
坞钥得清寒相助,恢复了些神气,手中双刀挥舞不停,冷冷看着满地的鱼尸,那些黑色的血液恶臭无比叫人直犯噁心,坞钥皱着眉头对清寒道:“怪了,这种臭气好熟悉,我以前在死囚的身上闻到过??”
清寒厌恶这股恶臭,对沙地下究竟有多少怪鱼心存畏惧,对坞钥提议道:“这样下去不是法子,我们的体力很快就会被耗尽,必须尽快穿过这片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