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茶总是要的,朝露,给几位上茶。”
齐裕来不及阻止,朝露已经掀帘出了帐子。
齐裕只得说:“将军客气,本官便有话直说了,我来前粗略查看了御前三营所呈报近年的军饷收支……”
初灵姿扔了片热橘子进嘴里,冷声打断齐裕:“齐大人既看了便该知道三大营入不敷出,每年给的预算是多少,实际拨下来的银子有多少,齐御史可算清了?”
齐裕说:“御前三营原也无需过多军饷,军屯不是……”
还没说完,初灵姿砸了橘子,橘子滚到陆南涔脚边,他俯身捡起,吹去表面的灰尘,掰下一瓣放进嘴里,是热乎的甜。
初灵姿瞄了陆南涔一眼才对齐裕说:“齐御史这是在挤兑本将军?”
齐裕手心里渗出汗。
初灵姿说:“人人都知道御前三营如今式微,军饷年年减,你跟我提军屯?御前三营连校场都被人占了,你现下还敢跟我提军屯,劳齐御史去跑一趟,去瞧瞧军屯还有几亩归御前三营。”
“这……”
初灵姿站起来走近:“虎落平阳被犬欺,御前三营的兄弟们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还不够,是个人眼睛就盯着咱们不放,你看了账便该知道,御前三营实得的军饷每年有三成都交于工部制新火铳,本将军是混账,但也犯不着贪墨这点制火铳的银子。”
齐裕拭了把冷汗:“本官就事论事,程序上总该查一遍。”
“该查,可不该只查御前三营,火铳的制作成本有定数,御前三营给了工部多少银子,工部还回来多少火铳,册子上均有登记,数量对不对的上该不该查?”
“该查。”
“银子进了工部,工部备了多少铜料,哪种铜料,该不该查?”
“该查。”
初灵姿把新火铳拍进齐裕手里:“铜料如若对的上,火铳怎么出工部的库,谁押送,途径了哪些地方,又怎么入御前三营的库,该不该查?”
齐裕摸了一手的冰凉:“该查。”
初灵姿还在问:“铜料数如若对不上,亦或者铜料品种对不上,工部内部该不该查?”
齐裕几乎颤着声:“该查。”
初灵姿忽然一笑,问:“那么请教齐御史,查了吗?”
初灵姿走到帐子口,朝露替她掀了帘:“这么多该查的地方,齐御史便赶紧去好好梳理一番,本将军便不留了。”
齐裕几乎是落荒而逃。
身后一阵掌声。
顾易谏大赞:“初将军好威风。”
初灵姿又丢了颗橘子进炭盆:“都骑到我头上来拉屎了,我还要忍着?军中事务烦多,我便不留二位了,夜深露重,二位大人慢走。”
陆南涔冷不丁开口:“不忙,初将军稍安勿躁,锦衣卫可督查一切事物,中城出了人命中城兵马司责无旁贷,不过我倒是好奇,将军不想知道这件事哪里有问题吗?”
初灵姿骤然回头看着陆南涔。
陆南涔勾着嘴角:“将军这么瞧着我,怪吓人的。”
初灵姿一时不明白陆南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声说:“陆大人觉得哪里有问题?”
顾易谏忽地轻笑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二人初次相识,倒不像有婚约的未婚夫妻该有的样子,言西,对未婚娘子要温柔。“
陆南涔无所谓地耸耸肩。
初灵姿面色不虞。
“御前三营的账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陆南涔说,“可如果将军确认自己没问题,最大的可能出现在工部,不过......”
初灵姿不由地看向他,等他的后话。
陆南涔顿了顿:“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初灵姿说:“什么可能?”
陆南涔说:“我刚入朝,尚有许多规制不是很了解,烦请将军告知,火铳是否只配备给神机营,制作运送是如何流程。”
初灵姿立刻会意:“神机营专用火铳,按制确实只配备神机营,不过禁卫军曾经呈过配备火铳的折子,被顾阁老驳了,之后倒没听说禁卫军再提此事,你的意思是工部和禁卫军……”
陆南涔抬手摆了摆:“并无证据,运送途中押送人员监守自盗也是有的。”
初灵姿反驳:“可能性不大,火铳工部监制,但是制造图纸在兵部保管,工部的人上工被分组,拿到的图纸也只有自己组的部分,想凑齐图纸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外界人想自制火铳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兵部有人泄露图纸。并且运送也有神机营的人参与,照你这么说,我的神机营里也有内鬼了。”
陆南涔没答,转而面向顾易谏:“兵部也需一并查。”
顾易谏“嗯”了,又发出“啧啧”声:“查完工部查兵部,还未成亲,倒先护上了。”
不等初灵姿冒火,陆南涔气定神闲地说:“还得看御前三营的账,御前三营账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