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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她会暴跳如雷,想过她会对我嘘寒问暖,想过她对我横眉冷对,想过她对我温柔以待,怜爱万分,却唯独没想到,她居然以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醒来的时候,天仍旧是黑的,我摸了摸身畔,已经没人了。
我苦笑,她至于这样么?
再怎么说,被吃得一干二净的人,也是我吧。
我喉中干涩无比,想下床喝点茶,双手撑起身子,却因为酸软无力,而又摔回了床上。
“恩……”我痛得闷哼一声,正想喊人进来服侍,门已经被推开了、
“谁?”
“是我。”
房里的红烛被点亮了,原来是兰芝。
我接过兰芝端过来的茶,润了润喉,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我惊讶,任由兰芝扶着我坐在桌子旁,“那,妻主呢?”
“将军她……将军她……”兰芝支支吾吾地。
我用力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有话快说,不要结结巴巴的!”
兰芝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将军已经离京赴任了。”
我顿时愣在了当场。
赴任?会这么巧?这时间太过巧合,我实在不能不想歪了。
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兰芝看了我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将军留给您的。”
“另外,詹侧君也随军出发了。”
兰芝关上了门,留我一人静静地呆在房里。
我打开她的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我去边关了,泱儿我带走了,你好好照顾府里!”
我狠狠地撕碎了信,轻轻地笑了起来,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
我仰着头,任由泪流满面。
这算什么,离家出走么?
哈!我的努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她都走了,离得远远地了,我做的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我伏在桌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埋葬着我对爱情的美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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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里近年来,一直流传着一个人的故事。
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母亲和姐姐是朝中重臣,外婆家也是帝王的爱卿。
据说当年还和太女青梅竹马,暗许终生,当年提亲的人可真是踏破了他家的大门啊。
只可惜两年前,他被赐婚给了一位边关来的大将军。
唉,众人叹息他嫁给了一介莽夫。
可奇怪的是,据说他那当左相的娘,倒是欢欢喜喜把他嫁过去的。
谁都知道左相宠儿若命,哪里会舍得儿子吃苦,看来必是这位公子心甘情愿了。
不过听说这位公子嫁人后,好像不怎么得妻主喜爱,过得不大好。
要不怎么成亲才两个月,这位将军就带着宠爱的侧夫回老家去,把这如花似玉的第一公子,扔在府中独守空闺了呢。
众人大为惋惜,皆叹这将军不懂怜香惜玉,可怜这第一公子,也没遇到良人呐。
无论市井流言多么火热,这故事中的主角,此刻却正在将军府的书房里看着账本呢。
“主子,您该休息了。”玉树催促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已深,蜡烛已经燃了一大半了。
我揉了揉眼睛,最近看账本是越来越吃力了。
时间久了,总是觉得两眼发黑,几欲昏厥。
我知道,这是我长期挑灯夜读的结果。
自她走后,我消沉了好一阵子,终日抱着酒瓶狂饮,混混噩噩地过日子。
母亲打发了人过来看我,见我一度萎靡不振,还说要带我回家调养一段时间,我拒绝了,推说这偌大的府邸,没半个主人在,难保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
可事实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不想离开她的院子而已。
这府中到处都是她的气息,她曾在亭中抚琴,曾在书房画画,曾在榻上小憩,曾在花园赏花。
只不过,她的身边,陪伴的人一直都不是我。
我独自在这府中过了两年。
我不是不感到寂寞,不是没有怨忿,也不是没想过追到边关去问个清楚明白,只不过,细细想来,这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
这两年来,我一直都在给她写信。
有府中的零碎琐事,有帝都的趣事儿,有从母亲和姐姐那里听来的朝政之事,也有我对她的思念之情,然而,我却只收到过一封回信。
那时我正准备携了家私前往边关。
还没动身,她的信来了,只说了一句:“泱儿身怀有孕,你暂且留在府中,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