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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晚暂住在和泉校区附近的胶囊旅馆。
所谓的日本胶囊旅馆,就是指两米多长,一米多高和宽的舱室,打开舱门,爬进去只能睡卧。
墙上挂着电视,内装空调系统、换气扇、储物架等设备,麻雀虽小还算是五脏俱全。
洗浴设施等则都设在公共区域。
舱门隔音不佳,夜间偶尔会吵到睡不着,但还算是便宜和安全。
前些天为租房而感到焦头烂额。
在日本租房,签合同前,需要各种证件审查不说,租房首月需缴纳礼金押金以及各种手续费,最终付的头金将会是房租的五六倍。
她手上资金不够,为此踌躇不定。
认识了名同届留学生——墨西哥人Briella,对方本科期间也在早大就读,毕业那两年混过来的,最终没有拿到任何大学的offer,暂时打算修学一年四处旅行,因而邀请萧晚去试住她租的那间公寓。
萧晚去住了一天,然后拒绝了。
小型复式公寓。
一层进门后是电梯,空间小,估计只站得下五六个人,比棺材大一丁点儿,就像口可移动的棺材。
租户多是周边学校的年轻学生,房间不算特别大,厨卫厅兼有,二楼置卧室,尚且能动得开身,可每月租费不便宜。
这还在其次。
夜里,萧晚从独卫中洗浴出来,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房间看着其实很干净,却有种道不明的淡淡鱼腥味。房门隔音也还行,可仍旧隐约听见大哭大笑声,像是在......开派对?
萧晚吹干头发,走去阳台打开窗户,夜风袭来,她抬眼向外望去。
窗外其实黑洞洞的,公寓所址在城中街巷深处,入夜后人流较少,几乎也没什么车声。
因而那哭笑声只能是源自附近几个房间。
实在是好奇,便出了门去看。打开房门一瞬间,声音明显变得清晰多了,循声而去,在走廊尽头停了脚步。
有两个挽着手的年轻女孩也往她这赶,萧晚叫住她们,打了声招呼,并询问。
两个女孩带厚妆,衣着清凉,对视后娇声笑了一阵,再细细打量身前的姑娘,说有很好玩的地方,如果愿意可以和她们结伴。
三人走到某号门前,其中一个女孩抬手指叩响,很有节奏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像是某种暗号。
门开了,出来个醉醺醺的女人。
伸手扒在门沿上,指甲盖染成妖艳的红色,给她白而寡淡的脸平添几抹妩媚。
女人眯眼骂她们,口中是一溜串儿很地道的关东话。
萧晚没适应她话的语速,只觉似乎在抱怨人来得太晚。
她只稍稍看了眼萧晚,扬了扬红唇,并无所谓,着起一身素色浴衣,光脚踩榻榻米往里走。
萧晚脚下的步子有些凌乱起来,其实已经后悔了,门开的那瞬间,室内光线暗沉,氛围也奇异诡谲。
而当往里看时,看到沙发上横七竖八的身体那一下,她就想转身离开了。
两女生问她怎么不进来,催她快过去。
萧晚兀自镇定,僵硬地笑笑。
向里再走几步,开始觉察到那原先闻到的鱼腥味儿,愈加浓重。
已经不单单是脸上红晕和如雷的心跳,背后也开始随之冒冷汗,垂眸,视觉上毁灭性的冲击让她移不开脚步。
紧攥着裙边,顿在原地半久,直至楼梯上有人叫她:“萧晚。”
很熟悉的声音,是中文!
萧晚内心涌现出几股感激之情,随而抬头望去。
画面却让人眼前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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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萱?”
声音很轻柔很轻柔,在寂静的阳台上都显得不大清晰,萧晚自己好像也没听清,因而又叫了一遍。
还是没人应话。
空间只响起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
刘堇萱睁开,浅看了她两眼,面无表情,麻木地转过身。
“你可以不回去的。”
萧晚侧过身,微抬手臂拉住她手指,认真道。
“那我应该去哪?”甩开对方,刘堇萱胸腔振动,接着笑了,但那笑和哭没什么区别。
后退了几步,肩背撞上栏杆扶手,她像是忍着痛,却站着不动,声音变得很平静:“反正我都已经烂掉了。”
对于这个室友,萧晚快半年多没见过,也并不是特别明白她的情况。
时间好像才没过多久,除了声音,她似乎已经完全认不出对方来了。
长久一片沉默,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阳台上迎面兜来一阵湿热的风,带来感官上的热烈。
萧晚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