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永绝后患，”苍祝如临穷途，他的棋盘尽毁，无法对任何人任何事露出怜悯之心，他只要他的棋在他手中为他所用，“你帮朕，整个大平只有你能帮朕。”
萧青的理智在崩塌，他无法做出一个判断。但他的选择已经定下，没有任何的斟酌，“我帮不了你。我若留在这里，你当不成仁君。”
萧青背过了身。
苍祝立刻改变了他的主意，“萧青，朕现在把燕王的命给你。”
燕王吐了口唾沫，“你要天下诸侯亲王都知道是他杀我，不是你杀我。这样，他就不得不为你所用。”
一语落，萧青夺过了苍祝的匕首，朝着燕王的双手划去，燕王掌心的筋被挑断了。
满手的鲜血就是燕王得来的惩罚，他在剧烈的疼痛中看向萧青。他看到他想看到的了，萧青的那双眼充满了怨怒，不仅是对他，还有对苍祝。
“诸侯已无兵马，天下兵马坐镇各处，燕王之流乃是少数，陛下根本无需忧惧难平。”萧青克制着，他仍然试图说服苍祝放弃这个念头。
苍祝急愤不已，“你怎知那是少数，燕王差点就成功了。”
“那是你中了他的计。”萧青终于忍无可忍。
一时缄默，苍祝转愤为恼， “萧青，你在怪朕？”
“你要所有将士为你去看着诸侯，那韩邪呢？你不怕他们再侵我国土？”
“天下兵马已至各处，监视诸侯用不了多少兵马，再说我们可以再招更多的兵。”
各说各的，始终没个定论，萧青放弃了，“我们都不够冷静，不争了。”
萧青不想争，可苍祝显然不想罢休。
彼时，燕王有些得意，他即便身上痛楚难捱，也仍是肆意地一笑，“长平侯，你与苍祝有何好论。他觉得他惨败是我诡计多端，而不是他毫无心性，轻易上当。”
同时燕王又捱了萧青一拳，这一拳打到了燕王的心口，打得燕王心骨痛裂，口吐鲜血。
燕王淌着血，苍祝僵持着脸面，“萧青，你看他多可恶，你该做个选择了。”
“我的将士一心报国对敌，不入权势之争。”萧青把匕首扔回给了苍祝。萧青确实一度想将燕王凌迟了，一刻不留，但他还是没有了结燕王。
苍祝十分失望，“关键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你该选什么。”
萧青双目望来，那是苍祝最怕的眼神。
“关键时候，我们选的都是你。”萧青转身而去，只有离开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鲜血滴滴答答浸满燕王的口舌，淌出嘴角。燕王还是如胜利者一般，“苍祝，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大将军，他选的是国，不是你。你亲自封的兵马之首，万户君侯不得掌控。天下诸侯，同族族亲又有谁会真的服你？”
牢中的嗤笑帝王听尽，唯有帝王一人。
夜色已经降临，在出宫的路上萧青遇到了杨贺。他把萧青拉到等待的宫巷里。
四处无人，杨贺很谨慎地道，“虽然陛下说放过燕王，但我看陛下不仅不会留燕王的命，他还要做得更多永绝后患。”
萧青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但杨贺已经明白，沉默就是承认。他靠着宫墙缓缓一叹，“你杀了燕王。”
“没有。”
宫巷里回着几声喧嚣的风，杨贺不可置信，“他让你做你不做，你没考虑会被他记恨？”
“我考虑不了，我脑子里没这些东西。”即便违逆了苍祝，萧青也无所谓。
“你看不出来吗，从此以后我们都难做了。”杨贺捶了捶墙，他还不知以后该怎么办。他一路走来都是尽力在避免什么，但看来已经避不了了。
“我们？”萧青是很少听到杨贺把他和自己归位一类的。因为杨贺都很少和他走得近。
“对，我们。”
他们是一体的，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杨贺再避免什么，也没有办法否认这个关系。
“以前还好，现在……”杨贺已经能够感觉到苍祝微妙的变化。宫巷延绵无尽，另一头，曾是杨贺当皇城护军时杀人的地方，风声把曾经的刀剑乱挥带来。
“我历经过陛下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他以前被人压着，压得太狠了，现在越是缺什么，越是执着什么。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诸侯之一，他选择你是有道理的。”
“他如果是国，我会选他，他如果是人，我也会帮他。但我不选他的荒诞和他的私心。”萧青不带一点犹豫。
杨贺没见过这样当官的，“你打起仗来无人可敌，到了这里怎么就略逊一筹。”
“如果这是在打仗，确实会简单些。”
战场上的萧青习惯了另一副面容，他不会为任何事而乱。即便是苍婧的事，他也可以保持足够的清醒。
但是一旦不在那个战场，他会卸下所有的冰冷无情。除了偶尔露出几分面容来威慑，萧青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