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下不是那样的。他的宏图大志也不是她认为的。
“你还差什么?是差一个全然臣服于你,又全然让你放心的臣子。可是萧青真的让你放心吗?”她不免一问,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在说着他不放心。
“萧青他什么都不求,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朕希望皇姐让他明白。”
“让他明白什么?要对你俯首帖耳,要对你卑躬屈膝?你想他这样,大可以找别人。你跟我说这件事,又想我做什么?”
堂前的燕来来去去叽叽喳喳的,苍祝起身而去,挥袖赶了去。他回头僵僵硬硬说道,“太吵了。”
苍婧的脸上再无什么表情,她半撑着头,裙角铺在地上,似飘零落地的花瓣。
她望着那个焦灼的帝王,双唇都绷着,“你清楚的很,萧青不会做任何背叛大平的事,他会用自己的性命守卫大平的山河。”
“那只是将军,朕要的不仅是一个大将军,”帝王孤立在那儿,昂着头,“这个天下要上下一心。除了以律法来制人,朕还需要一个人来威慑所有不臣之心,此人非萧青不可。”
苍婧的眉压得更低了,她的眼睛与苍祝的眼睛相对,即便生得一样,也透着不同的深光,“你要一个替你监视群臣、诸侯、亲王的人,你要所有的兵马来为你做这种事。”
她终于明白萧青与苍祝之间的隔阂是出于什么。而在苍祝的心里,她回到了帝王的棋盘上,成为他的一枚棋。
“皇姐应该明白,只有这样才会太平。”
“我不明白!”
他站着,她坐着,两相目光皆不交互。
燕王死前的呐喊在苍祝耳边回响,他们和他是不同的人。现在真的应验了。
“朕以为皇姐总是识大体的,何时这样任性。”他希望她只是任性,他希望她可以低头服软。
可惜她没有,一点退缩都未露, “你要大将军替你监视群臣,要制敌之军替你监视封地封国、诸侯亲王,你要我明白什么?明白你在害怕?”
苍婧眼里闪着沉痛,“你这么做不是为了太平,是你要人人对你唯命是从。可天下不是人人都该对你这样。这样的人你身边还不够多吗?张长明,陈培言他们哪一个不是对你唯命是从。”
苍祝眼里只是深光冷透,不甘如此,“那些人的忠诚是假的,他们贪心,他们想要的太多。”
苍祝仍然在告诉她,他这么选择的理由。
然而她露出了鄙夷不屑,这种神情彻底刺痛了苍祝。她和萧青一样在拒绝他,看不起他。
“你要一个对你屈从顺服,卑躬屈节,又要对外敌不屈不挠,攻无不克的将军。你还要他一面保家卫国,一面当你耳目。你要他什么都不图,又要他付出所有,”她看起来轻松,却以着嘲讽的语气道,“你求神上香都找不到这样的人。”
“萧青可以,他只是差了一点。所以需要皇姐出马,因为萧青他唯一想要的就是皇姐。”
是啊,他只是差了一点,就是屈从顺服,卑躬屈节。
所以萧青从鲁越归来后,苍祝就想要和他做一个交换。皇族的公主唯一的价值就是这个,只是后来人心变得不太一样,萧青让他渐渐地忘记了这件事。
但是现在,没有人可以改变了,苍祝是一个帝王,他知道帝王要的是什么。
无情的帝王已经站在这里了,他再也不顾任何情分,他在等待苍婧的回答。
而她的回答竟是,“你把我当什么。”
他背对着她,站在屋檐下看一片静景, “只要皇姐支持朕,你就永远是朕的皇姐。”
身后人彻底心寒。在帝王的心里,她的命就是这样罢了,换谁也不会改变。做个棋子才是她对帝王而言唯一有用的。
苍婧轻笑,“是你赢不了他,想拿我赢他。”
苍祝得到了一个最不想听的答案。
显眼的龙纹在他袖间晃动起来。他一步步走来,暗暗的光在他脸上,他的五官都变得陌生起来。
“你在怪朕?”苍祝不可思议,眼前的皇姐他早已看得陌生。无论她装扮得素寡还是明艳,她整个人都透着俯瞰于世,高不可及的骄傲。她仿佛拥有了一切,而不再追求那些权势和地位。
“我是在气你糊涂。萧青在战场为你杀敌四方,一身气节为敌所骇。你要这样一个大将变成奴颜婢色的奴仆,那你也永远赢不了韩邪,更别提你的宏图大志。”
“朕不糊涂,是你变了,”他扬起的声音已经彻底失控,“你被萧青改变得彻底。你忘了,不是人人都像萧青这样,谁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你去管他们想什么,不如管好你自己想什么。看着谁都觉得和你过不去,你觉得全天下都和你作对,与你为敌吗?”
“难道不是人人都和朕作对吗?就连皇姐你也不帮朕。”
“子英叔伯曾谏言君王需敬畏天地,宽厚仁德,则政通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