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较松，溜进城内，张贴请愿书，请求陛下放粮救助难民。”
陈沅兮思虑片刻，带着禾雀越过一个个士兵，进到了营帐内，李钰正在和赵武商量对策。
“参见公主。”
看见李钰的满脸疲态，她随意摆了摆手，“二位不必多礼，打算怎么办？”
“先按陛下说的做，在城内守一夜，其余的明日再做商议。”
陈沅兮听出了他话里的无奈，点点头，“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你的脚还没好呢。”李钰看向她的脚踝，眸子里的担忧快能溢出来了。
“我想去看看。”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让谁，赵武挠了挠脑袋，试探性的说：“公主的脚不是已经能走路了吗，去也没事吧。”
“赵副将说的对！”陈沅兮扬起脑袋，得意的掐着腰，作为三个人中最矮的，愣是整出了点压迫感。
得到认可的赵武嘿嘿的笑着。
李钰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禾雀躲在最后面，看着这一幕，心里都快乐出花了，这赵副将当真是块榆木脑袋，瞧瞧李将军吃瘪的模样，没点能力，他半辈子都混不到副将的位置。
李钰为陈沅兮挑了一匹还算温顺的白马，等她上马坐稳后，才去安排其它事项。
好久没骑在马上，她兴致有些高，朝着禾雀伸出手，“上来吧，我带你一起去。”
禾雀有些害怕，试探性的说：“要不奴婢不去了吧。”
“这营中的人可都去了大半了，晚上你一个人，小心被大灰狼叼走。”
想起那日遇到的狼，还有那双发着绿光的怪异的眼睛，禾雀一激灵，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还没怎么用力，就被陈沅兮带到了马上，“啊！”
“感觉这么样？”
“好像也还可以。”禾雀缓缓睁开眼睛。
“那我可就让马走啦。”说完，陈沅兮双腿夹紧马肚，用脚后跟磕了一下，马就跑起来了。
“公主！奴婢还是下去吧！”
禾雀的惨叫声，掺杂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已经听不真切。
瞧着陈沅兮在马上欢快肆意的模样，李钰忍不住想，这才是她吧，她应当是自由的鸟，却生来就被困于深宫，又被扯入算计之中。
“全体听令，出发。”
李钰下令后，队伍在三人的带领下有序前行，还未靠近城门，所有人就被吓住了。
旁边的破庙里像叠罗汉一样，挤满了人，坐在路边的人见到他们都撑起只剩骨头的身体，晃荡着身上破烂的麻布衣服，一步一爬的跑进已经不住人的塌了半边的毛草屋里。
陈沅兮眼里划过不忍，心情复杂的对李钰说：“你将王树根和他弟弟罚入奴籍是对的，至少在富贵人家能有口饭吃，有合身的衣服穿，还能避免被陛下知道后遭受更严厉的处罚。”现在她还有价值，他总要做些表面功夫。
“你怪不怪我。”李钰突然转头问。
“怪你什么？对他处罚的太轻？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在下棋人的眼里，他连个棋子都不算，不过是个并不碍事的灰尘。”
李钰被这个解释惊住了，没想到她才十五岁就看的这么通透，又隐隐有些心疼。
“他们过的太苦了。”陈沅兮扫过一个个蜷缩着身体，全身蜡黄的人，不忍再看。
禾雀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小声说：“公主别自责，这些并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我无功享受了许多优待，很少因衣食苦闷，所以才会为些别的绞尽脑汁。”
想到今夜能亲眼目睹这些，最初还是为了利己的想法，陈沅兮第一次对这些年来独自躲起来偷练骑射，翻阅诗书是为了什么产生怀疑。
“更应该怪的是公主上头那位。”
陈沅兮噗嗤一笑，半开玩笑的说：“将军不怕我参你一状。”
“微臣相信公主。”
“是吗？”
李钰在心里描摹着月光下，她的轮廓，微不可察的“嗯”了一下，作为对她的回答。
靠近城门，因为守城的官员的驱赶，只有零星几人，最瞩目的却是城门上和墙上，用血写成的大字，一边的字清秀好看，写着“可悲”，另一边是照葫芦画瓢，城门上歪七扭八的写着“开城门”。
据说，最开始只有“可悲”二字，剩下的是识字不多的难民商量过后写成的。
因为赋税沉重，加上战火已经烧到各处，天灾连连，难民来自四面八方，越聚越多，不知道何时混进了个看清局势的读书人，却给了对陛下还抱有希望的人启示，于是血字越写越多，后来又在城里贴起了请愿书，他们天真的以为是因为这些坏官污吏使他们无法被圣上看见，才沦落到如今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