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原茫然地想了一想,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说摊丁入亩此项源自宋朝,而未能持续是因为有地主向佃农转嫁地丁负担,而地方为完税竟至于公然倡导。⑦问题是按丁不按亩便无此状况吗?更何况,如今摊丁入亩本来便是因为天下有贫丁而无贫地,而国用不足、税赋逐年在降⑧,所以才有此策。”
贾珠最后说道:“富户就像你说的,仍旧能借此横行,赤贫小农可以稍缓,朝中财资可以稍缓,最后不过是你所说的略有余裕的富农被宰一刀而已,也不至于就此到无立锥之地的地步。既不如地方大族强横,又不如赤贫孤注一掷,难道能造反吗?依旧四海升平。”
崔原沉默许久,方才问道:“这是你这几日所得?”
“不全是,”贾珠坦诚笑道,“你老师同门俱在江南,而我家就在京师……我家这几年内囊也尽上来了,说实话刚开始我还一度觉得我家那些产业不知要花多少积蓄才能保住。”
崔原不言,仰头喝酒,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将那铜制酒爵狠狠掷在地上,最后却又无奈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