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姑母。”
淑嘉公主一双凤眸静静打量着她,不咸不淡便问了句:“是谁逼着你来的?”
辛珂陡然噎住,这长公主所言实在出乎她意料,一旁的管家夏滢捂嘴笑了笑道:“公主这说的什么话,郡主她当然是自愿来的。”
“珂儿此番是特意来为姑姑贺寿的,姑姑莫要误会了。”辛珂嘴角牵起一个微笑,顺着夏滢的话便道。
淑嘉公主狐疑地瞅她一眼,像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辛珂见她这般反应,心知邀请她前来的或许并非长公主本人,转头又瞧了一眼夏滢,果真瞥见女人脸上的浓浓笑意。
想来送帖之人应是夏滢了。
而淑嘉长公主心气甚高,定是不乐意三番五次邀请一个不愿赴宴之人,可她却仍是由着管家递了这么些年的请帖,可见二人主仆情谊十足深厚。
若真是如她所想,那这位长公主大抵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是以不会太难相与。
辛珂又接着说:“侄女还为姑姑准备了惊喜,姑姑不妨期待一下。”
长公主仍是一副不领她情的模样,凉凉道:“可别是什么惊吓。”
辛珂心道这东虞国的皇室中人或许都拥有一句话把人噎死的本领,先是之前的裴祉行与裴宣,到眼下面对的淑嘉长公主。
还能怎么办?叹口气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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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为座上之人沏上一杯热茶,语气似是责怪,却终归是挂着笑的:“郡主好不容易来府上一次,您怎的还摆出这拒人千里的模样了。”
“夏滢,你这是在怪本宫了?”淑嘉长公主语气恻恻。
夏滢止了动作,又望她一眼,再度笑出声:“......是!奴就是在怪公主您不从本心,珂儿郡主此次前来您心里明明是高兴的,又何必装得不近人情处处挖苦?公主这是糊涂。”
“胡说,本宫为人素来如此。”
管家笑着摇了摇头:“奴跟了公主这么多年,公主您如何想的,奴还不知吗?”
淑嘉抬眸瞪她一眼,却也并未真的发怒:“之前便说了不必这么大张旗鼓,一年年地给她府上递帖子,说不准这次也只是发了同情心了才愿跑来赴宴。”
“公主总是这般想。”
夏滢与她年龄相仿,自少时便跟在淑嘉公主身边,相互扶持着度过了这么些年,交心话说了不少,此时也似往常般语重心长道,“您哪,看问题莫要只凭臆测,要用眼睛去看,用心去看。奴倒是觉得,郡主真心得很呢。”
淑嘉公主因她这话淡淡起了笑容:“你不也是猜的?”
她复又闭起眸子,捻着腕上半悬的一串佛珠,声音低低似叹息,“这丫头一向不愿同我有交集,若是真如你所言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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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仆从侍女个个得力,将寿宴流程推进得有条不紊。直到众人开始敬酒祝寿时,淑嘉长公主一向古井无波的眸中终于多了些久违的悦意。
像是一贯身处静地之人也终于被这一年一度的热闹氛围感染了几分,连带着面上笑意一同回了暖春。
就连处在人群外围的辛珂也不免感慨,也是,有谁会一直喜欢孤独呢。
宴会渐趋尾声,赴宴之人一个接一个介绍起了所携寿礼,随着一箱箱珍品呈上,淑嘉长公主面上仍是司空见惯般的淡然之意。
忽然,场上有一娇俏女声响起,一身翠青缀着珠玉宝饰,辛珂识得,便是一开始就已见着的尚书府千金蒋潭儿。
蒋潭儿扬着头,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语气带着倨傲笑意,道:“先前竟没发现郡主姐姐也来了,郡主不是一向不愿来参加公主殿下的寿宴么,怎么今年改了主意?”
淑嘉长公主听闻此言,面色显眼地沉了下来。
众人向周围无声散开了些,辛珂登时便成了堂内视线的焦点。
她却只一笑,不紧不慢道:“往年是我顽劣,常惹得姑母不愉,故而不愿在寿宴上出面坏了姑母的心情。不过这次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怎么到了妹妹嘴里又变成了另外一番意思?什么叫我不愿来,妹妹这话是将我姑母置于何地呀?”
她特意在最后半句上咬字稍重,一番话说得蒋潭儿瞬时变了脸色,不依不饶又接着刁难:“那郡主给长公主殿下携了何寿礼,怎未见着?该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当然不是,我携的礼,这便来了。”辛珂含着笑意朝门外朗声道,“秋水先生,您请。”
一身素白长锦衣,裙袂处是绛红丝线绣做的怒放寒梅,一路延伸至腰间,衬出女子的窈窕身段,清雅而不失华贵。
她朝堂上的淑嘉公主淡然行了一礼,又不露痕迹瞥了一眼辛珂,堂中众人皆是面露惊讶,却又立刻便将注意悉数投进她的表演之中。
沈雁冰未作一言,甚至并未报出曲目,只旋身起舞,众人眼前仿若已现出漫天银白。
雪絮纷纷而下,红梅凌寒而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