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毋婆楼的话。
而毋婆楼对他的弟子们道:“你们先出去,我和殿下单独谈谈。”
找大国师能找到飞雀楼来的,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一个人。
这个三皇子是暗阁弟子,或者他是知道暗阁的。
让毋婆楼生气的不是皇家的人找到这里,而是暗阁将他的事泄露给皇家。
毋婆楼也没有想隐瞒什么,他的手指转动着茶杯,淡淡说道:“殿下为何会查到我这里?”
她答:“毋楼主,你知道的。”
“我该知道什么?”
晏渊歌深吸一口气,如果对话一直这么下去,天黑之前都不一定能问到想问的,况且她还有可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身份。
“我受命查巫台一案,想了解国师的过往。大国师宋无恹曾经是毋楼主的师弟,我想楼主可能知道大国师的一些事。”她说着微扬起下颌,目光再度落在毋婆楼的脸上,这一次她没有避开目光,而是直视那一双没有眼白的目。
室内安静了一阵。
直到男人再度开口。
……
晏渊歌离开飞雀楼时天边被夕阳染红,她转身走上马车,对车夫吩咐:“快点离开这里。”
车夫不懂是什么原因,但下山的路马车走的很急,车夫几乎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用了他认为最快的速度。
当晚,毋婆楼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后生耍了,今日出现在飞雀楼的“三殿下”是一个姑娘,她用的还是暗阁教的易容术。
毋婆楼又气又笑,当即让人给他的大弟子田萦然递去一封信。
“她算准了我不敢对皇子下蛊,才敢只身一人前来。”毋婆楼说着捏碎了手中的杯盏。
杯盏碎裂的声音,吓得楼中众弟子低下头去。
*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齐也收到了手下线人的报信。
晏渊歌会假扮他去飞雀楼找毋婆楼是他没有想到的。
但她既然能找到毋婆楼那里……看来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或许她也已猜到太子的死、还有国师的失踪可能与谁有关。
线人静候着吩咐,而他的主人却迟迟没有开口。自然,他奇怪主人的反应,有人假扮主人,主人竟然没有表现出半分生气?
“主人?”线人抬起头来确认了一下。
“无事了,先退下吧。”李齐微抬手示意。
*
等晏渊歌再回长安时,这时整座长安城火树银花,满城灯火。
春朝灯节,大业暮春与初夏之交时最隆重的节日。
而这一次被安排站在皇帝右前方的人,没有长安惊才,也不是皇帝赏识的二皇子李秦,而是从中州赶来的中州节度使斛贻邪。
这个人虽然在中州任职,但他逢年过节都会被召回京城,晏辰廷被流放的这三年里,他才是最受宠的臣子。
当晏渊歌换上郡主的朝服走上舞凤台时,随处走动的臣子、女官及内眷并未看她一眼。
这时,他们争相给一人敬酒,而那人正在和皇上说着故事,他们则捧着酒杯站在一旁听着、也附和着。
谁都不知道晏渊歌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舞凤台一角,找侍官要了一盘瓜果和一盏茶,兀自的吃了起来。
皇上没有唤“荆南郡主”的时候,没有多少人会看向她。
除了那些会刻意盯着她的人。
“公子,你已经看那人三次了,再多看一眼会被人察觉的。”阿勃驽面无表情的提醒着自家公子,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盯着女眷看是大忌,即使大业民风开放。
少师砚怔了一瞬:他真的有盯着那女人看三次?
凝眉的刹那,他拿起面前的杯盏想要掩饰此刻的不安。
却听到身前的阿勃驽猛咳一声。
他微有些诧异地抬头。
阿勃驽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动着嘴皮子:“公、子、那、杯、是、酒。”
少师砚皱着眉,指尖微动杯盏置于鼻尖轻轻一嗅,又很快放下酒杯。
近日频频毒发,他不得饮酒。
又恐旁人看出端倪,他下意识地看向四周,见无人看他这边,顿时放下心来。
正当他定下心来,那双好看的眸微垂下,目光落在桌上精致的茶点上时,又陡然察觉到有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刚定下的心又在一瞬悬起。
不,不止一道目光。
四殿下和韩王世子出城去迎接韩王殿下了还没有回来,看他的人定然不会是他们,那么除却他们,这么盯着他看的还有谁。
凝眉间,他微抬起眼眸,看向目光投来的那个方向。
不期然的他看到一双沉敛的眸。
三皇子李齐。
对方与他对上眸光后,对他微点头,又很快挪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