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孩子而已。还,会,有,的。”陆初暝加重语气,咬牙切齿道。说罢,他起身进了浴室。安笙冲他的背影喊到:“你做梦!即便再有,我也会将他扼杀。我永远不会给你生孩子,哪怕我要背上弑子的罪名,同你一样因为罪不可逭而死后落入地狱,永不超生,我也不会屈服于你。”
陆初暝和安笙赌气,进浴室洗澡了。安笙下床来到窗前,双手合十,她要为那个孩子超度。安笙的神色有些惗惗的:“我知道,你能够投胎,不管是来报恩还是讨债,都和我们有很深的缘分,既然你被我终止,被迫成为婴灵,那么必然心生怨恨,自身怕是很难解脱。我为你超度,愿你莫要再投错胎。南无十方三世一切阿弥陀佛。”这句咒语安笙念了二十一遍。
超度完毕,安笙走出房间,结果在门口碰到钱南,安笙问:“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钱南讪笑:“我正巧路过罢了,听见你和哥哥吵架了,便想过来劝劝。我听不懂华语,所以不知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不过你现在告诉我也不要紧,我上次答应过你会站在你这边,我一定帮你。”
“还轮不到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哦,好吧,那我走了。”钱南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了,安笙不解伸眉,他悄声道:“我明白我能帮你的不多,但我知道你的铃铛被哥哥没收了,在哥哥的书房,趁他在洗澡,你快去拿回来吧。”安笙略一愣神,心道:我的铃铛?莫不是我的三清铃。
钱南见安笙貌似不太相信,无奈地一耸肩道:“我没有骗你,信不信由你。好吧,我承认,你的铃铛看上去很酷,你摇一摇它就歼灭了和我们争斗那么多天的拿非利人。爷爷相当佩服你,你进我们家是没问题了。”安笙目送钱南离开,最终决定相信钱南的话,毕竟安笙认为钱南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安笙向一位清洁工打听到了陆初暝书房的位置,她推开门果然看见三清铃静静地立在他的书桌上。尽管书房里没有人,但安笙还是不自禁地放轻脚步,她来到书桌前,正要拿起三清铃,目光却被桌上的几张摆放散乱的照片吸引。
安笙起初并没有看清照片上的东西,她走近了些,细看一番突然意识到照片上是什么后,安笙呼吸一滞,头皮发麻,双腿发软,恍若被人扼住脖子,她急忙扶住桌角。安笙的指腹划过照片,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打湿了照片。
这是安笙无法想象的事。此刻,她心如荒漠,窗外吹过树梢的风就好像把把利刃,垂直刺入她的心。看着照片上失去人样的“东西”,安笙仿佛听到世界断裂的声音,仿佛看见天边的云在坠落,她哽咽到失声,乃至有一瞬间想冲过去杀了陆初暝,死后与他同在地狱猖獗。师父说过人间八苦实则就是苦苦,乃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而眼下,安笙就在经历“爱别离”,和爱的人分离。
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崩塌了。
“谁准你进我书房的!”
安笙沉浸在悲痛中,完全没有察觉陆初暝进了书房,她冷不丁被陆初暝的声音惊了一吓,不禁浑身一颤。陆初暝走上前夺过她手中的照片,冲她大声道:“你来我书房干什么?”安笙抬起猩红的眼:“你杀了郁黎,剥皮抽筋。”若不是照片的一角上有郁黎的衣服,安笙根本无法辨别,也不敢相信照片中那些模糊的血肉是郁黎。
陆初暝睨了照片一眼,沉声道:“不是我杀的。”安笙盻瞪,揪住他的领口恚嗔道:“不是你杀的也是你指使的!这样残忍的手段只有吸了毒的疯子才能做出来!你骗我,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你就不会碰我身边的人。那你为什么要杀他。”她很少这样失态。陆初暝不耐地拍开她的手:“我说了,不是我干的。”安笙后退两步:“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这事与我无关,我已经解释过了。”
“既然与你无关,他的照片为什么在你的桌子上?你敢保证他的死与Hell无关吗?你解释啊。”
陆初暝望着安笙苍白的脸,顿了顿道:“你因为他要跟我闹?行,我告诉你,郁黎确实是Hell底下的毒贩弄死的,但我从始至终都不晓得这件事,而且郁黎是癌症晚期,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放下Light不管来小岛上找你?”安笙眼中的红血丝根根可见,她不停摇头:“不可能……你还在骗我,他……郁黎才三十岁,怎么会得癌症?”陆初暝说:“他来小岛上找你,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我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愿告诉你,怕你难过。”他心里不爽,孩子掉了不见安笙多么难过,倒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郁黎让她要哭晕了。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与你势不两立。”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指使人干的,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况且郁黎本身就到了行将就木之时。”可无论他怎么解释,安笙就是听不进去,她认定陆初暝是凶手,这个念头不会轻易动摇。她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会有死在你手下的冤人追你魂,索你命。你终究不得好死。”陆初暝轻嗤:“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