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是我的某一个重要的人,她也许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该在我面前哭闹。
但是不是。
她如今的惨状我负有一半责任,而现在我的所作所为和戏耍她没有区别,并且这是十分恶毒的、卑劣的戏弄——把她推下悬崖又假惺惺地拉一把手。
女孩被送进了抢救室,利嘉在急诊室待不下去,被我安置在了值班的护士旁,我在医院到处奔走,直到早上五六点才停下来。我四处寻找利嘉的身影,发现她蜷缩着背靠着墙角睡着了,一身冷汗,捂着耳朵,把周遭的惨叫声隔绝在外。
我买了一份早餐放在她身边,要是她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女孩被安排在了一间病房。不止是皮肤缺失,她的内脏器官受损也十分严重,就算活下去也是永无止境的感染和坏死,没有皮肤保护的身体简直是个漏风的蜂窝。她撑不过几天。
我等她清醒过来,那双富有层次感的眉目即使在死前也能完美地将死亡的美感精准传达:仇恨、不甘、痛苦、绝望、尊严、骄傲、不舍、悔恨……无数的感情杂糅在一起,唯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早上好。”我说。
“这里是医院。昨晚你被一个普通的女人捡到,她把你送进了医院,但是很可惜,你的伤太重,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性,现在你只能躺在病床上,等待着死亡——这是你的结局,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想了。”
我的手覆盖上崭新的绷带,血和脓液从绷带的缝隙里溢出来,她的脖子纤细脆弱。
我俯下身,在她的耳边柔声说:“蜜糖罐子虽然很腻烦,但是很适合拇指姑娘。”尤其是当它浸在硫酸里。
我把她掐死了。
她的那双手。
一只平稳地放在洁白的床单上,这只手没有反抗我。
另一只抓住我的小臂,持续不断地施力,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把它掰断了,骨头戳着皮肤,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