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荟姨对他而言,就是他的养母,他的至亲,他最相信的人。
而那个他最信任的人说,
身在樊笼,无人自由。
他隐忍着自己内心的恨意长大,看着自己的亲爹深陷泥潭,他满心复仇满腹筹谋,就在他以为他成功了他自由了他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荟姨这句话,狠狠的把他抽醒了!
他甚至不知道,他苦心经营的那些家底已经被暴露了多少。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太多太多的惊惧,他抬眼望着依云以及跟进来的几个侍女,突然红着眼睛恶狠狠的吼道,
“滚!都滚出去!”
直到房间里空无一人,他在床前慢慢的坐了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他还是一个人,信不过任何人的一个人。
漫长的一夜,羽青睁着眼睛看了一夜的房顶。
从阿娘阿婆到天逸昕瑶甚至谭秋姑姑程婶……,她把每个人都想了一遍,她努力的在做着某个人还活着的希望和准备。
等天蒙蒙亮,她再也按捺不住,悄悄的起身出了客栈。而旁边的房门口人影一闪,有个人跟了上去。
羽青从惊月桥的印记开始寻起,这个莲印看着极为普通,笔画简洁,但是所有的信息都藏在那个花瓣尖上,羽青顺着指引,穿过了一条小巷,又经过了几户人家,炊烟袅袅,羽青已经隐约闻见了一股子饼香,但是她感觉不到饿,她又越过了两个门楼,这片已经是上京的城央,人也慢慢开始多了起来。又走了一条宽阔的官道,莲印也开始越来越难找了。
眼看着东方日光大胜,她怕师父会找她不见,便只好作罢,顺着原路回去了。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羽青生怕师父突然说要启程回上原。但是说来也奇怪,师父每每说要走,紫月青主都会说还有点事未了,且再耽搁几天。
终于,五天之后,羽青在城西的一个茶楼门口的牌匾上,发现了最后一枚莲印。那莲印火红,花瓣聚拢,莲心暗紫,正是此地。羽青抬头,茶楼上写着:广生茶楼。
羽青进了茶楼,因为早起,还没有客人。只有两个小茶倌在擦着桌子椅子,看见羽青进来,一个小茶倌赶忙跑了过来。羽青点了一壶香片,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柜台里的景象。
一个着绿衫的中年男人在柜上拨着算盘,好像是感觉到有目光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羽青。只是这一眼,羽青那双眼睛以及缀在眼角的泪痣,就让他几乎断定了什么。
这个男人整了整衣袖,带着笑容,走了过来,试探的说道,
“小客官,老朽是这茶楼的掌柜,我叫长喜。这香片产自东邱,莲花壶是小店的女子特供,您可还喜欢?”
羽青猛然低下头,她这才看见她用的茶壶外缘正是一朵九瓣莲。她强忍着激动的心情,故作镇定的用手蘸了蘸杯里的茶水,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莲印。
长喜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嘴哆哆嗦嗦的问:“姑娘姓什么?”
“羽。”羽青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姑娘,我终于等到你了……”
那长喜一时间高兴的不知所以,在桌子旁转了好几步,才醒悟过来,急忙吩咐两个茶倌关店,然后放了他们一天假把他们打发走了。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羽青虽然激动,但是觉得自己有点冒失,她急切的问道:
“请问,您是?”
“你看我,光激动了。”长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给羽青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就干了,然后叹了口气说:“我只是一介奴仆,这个茶楼是我主人所开,其实一直就是在等你……”
“你主人是谁?”羽青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这……主人命我不能透露,但肯定是姑娘的……至亲之人……”
“至亲?我的至亲,我阿娘?我阿婆?难道她们?……”羽青有点惊喜过望,语无伦次。
但是看着长喜的装扮,表情,羽青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不对,都不是。
青峪已经被付之一炬,阿婆阿娘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至亲……
难道?
仿佛是印证了羽青的猜想,长喜眼含热泪的点了点头。但是羽青并没有出现他所期望的神情。
羽青眼神里的先是惊诧,再是恨意,是难以置信……不等长喜再有何表示,羽青已经拔腿就跑,跑到茶楼门口,她用力的往外推门,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姑娘……你这……”
她回头看见长喜快速的“逼近”,她迅速的冷静下来,她转了转袖子里手腕上绿色的“镯子”,已经开始用意念驱动碧游。
说这时那时快,另一扇门板突然被人一脚给踹飞了,一阵劲风随之进来,直逼长喜。
一个人影快的几乎看不见一样,瞬间来到了长喜的面前,长喜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